秦非靠坐在沙發上,任由鬼嬰在他身上亂爬,放空大腦出著神。看樣子,他應該昏迷了不短的時間,久到他直播間的觀眾都跑去別人的視角了。
“夠了,你別說了。”鬼女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小姑娘鬼知道的還真不少。
那半張漂亮的臉蛋,就這樣猶如融化的瀝青一般消解在了秦非眼前,表皮潰爛,露出猩紅的內里。
秦非身旁,另外三人都沉默下來。副本的不做人總能不斷刷新秦非的認知, 一次又一次,帶給他更加驚心動魄的體驗。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他們豈不是要死得很慘?!這一聽就很像罪孽的根源,非常值得懺悔的樣子。若是要讓秦非將他身旁已經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的24號推出去擋災,秦非還真是有點下不了手。
但其實所有靈體也都知道,這毫無意義。
秦非一整個難以理解,甚至產生了一種要投訴這個在揣測用戶心智方面一塌糊涂的破爛游戲的沖動。
“剛才那個大佬走了沒?大佬這波要打臉了吧?現在這個劇情,以前那么多場直播中從來都沒出現過。”棺蓋外傳來一聲撞擊。秦非見狀,微微垂眸。
嘶啞的話音落下,秦非的臉頓時黑了三分。
一種十分奇異的、軟而黏膩的、像是肉一樣的觸感從他的手背處襲來,順著神經一路蔓延到大腦。秦非沒有回應蕭霄,幾秒鐘以前,那道電子合成女聲又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和之前自告奮勇刺殺秦非的8號不一樣,3號沒什么能耐,也沒什么保命的天賦技能。
而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里人格。
他竟然在這入口隱秘的地牢中,擁有著一間屬于自己的囚房。明明他開出的條件如此誘人,可12號就像是能夠一眼看穿他的謊言似的,半點都不上當。鬼火話到嘴邊又被擠了回去,發出了一聲鴨子叫:“嘎?”
不是秦非對自己的觀察力有什么超出水平的認知,只是出于職業習慣,秦非對于自己周身環境中細小的變換一向十分敏感,尤其是他直接接觸過的人,即使只匆匆見了一面,也會一直留有印象。“不行了呀。”
可惜的是,這個香餑餑很快就自己發臭了。
認識到了這一點后,修女的好心情顯然減損了大半。
還有凌娜,也不知道那姑娘進門后走到什么地方去了,現在又怎么樣了?秦非雖然人沒在活動中心,可屬性面板中紅白兩隊比分的變化他卻是能看到的。“完全可以,哪怕他把你說過的話一字不落地重復一遍也行,不信的話,你們一會兒試試就知道了。”
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的觀眾望著秦非欲言又止的表情哄堂大笑。雖然在前幾天的直播過程中,凌娜因為刀疤的緣故對程松很有意見——事實上,這份意見直到現在也并沒有完全消弭。
鬼嬰則安靜地趴在秦非頭頂的軟枕頭上,像只小貓一樣盤起身子。
靈體沒有猜錯,秦非的確一點也不害怕。
秦非狠狠打了個寒戰。他們也同樣覺察到了古怪之處。他在書桌邊坐下,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
秦非未說出口的話被祂打斷:“那也是我。”
秦非的嘴角都快要抽爛了。
步驟進行到這里卻出了點岔子。見村民們都不說話,玩家們也各自強忍著不適安靜下來。主播真的做到了!
沒等秦非回答,她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個13號也沒在規定時間前完成任務,他不也沒事嗎?”看守們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迅速在走廊兩側散開,全身肌肉緊繃,全神貫注地望著門外。
徐陽舒一愣。救救我……那種帶著審評的眼神很難描述,有些像是在市場上打量著一塊肉,正在挑剔地品鑒著肉塊質量的好與壞,思考它是否值得自己花錢去買。
王明明的媽媽:“還跟我們問好。”之后,系統便將直彈幕功能調整到了直播開始30分鐘以后。
“這一波絕對是劇情流主播的高光時刻啊,可以列入史冊了吧!”
他望著秦非的眼睛,渾濁的瞳孔中寫滿警惕:“你問他做什么,你是什么人?”二樓的高階觀眾區內,那個一直關注著直播的金色靈體身上的光芒似乎都因此而黯淡了些,臉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
作者感言
他的臉色脹紅,嗓音中發出破風箱一般嗬嗬的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