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原本光禿禿一片的亂葬崗西南側,不知何時憑空冒出一塊小小的墓碑來,像是藏匿在無數墓碑中毫不起眼的一座。秦非垂眸,暫時思索不出這其中的關竅。
他和三途各自拿到的里人格任務分別是“偷竊”與“屠殺”,這兩個任務都沒法做。
透過地牢中燭火昏暗的空氣,0號似乎看到了他孩提時期每年都最渴望看到的那顆圣誕樹。卻在快要貼近貓眼時被秦非一把抓住了后衣領。程松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這個副本中幻境層出不窮,在墳山遇見鬼打墻,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細小的聲響從四面八方匯聚在一起,形成劇烈的震蕩,車廂側壁晃動著,令人不由得擔憂它在下一秒就會崩潰解體。
19號此行就是為了說服3號和他們一起,先把6號解決掉。她鼓鼓囊囊的眼球遍布著血絲,瞪向身前三人,像是在等著他們給出某種反應,然后借此作出評判:她伸手拉開了門,那扇貼在門后的鏡子隨著她的動作,被夾在了門扇與墻壁之間,再也照不到任何人。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怪異的笑:“你們這幾天見到過的所有村民,都是死人。”眼見偷襲計劃失敗,19和17號干脆一咬牙,直接沖上去準備2打1。
副本中的玩家們混沌的度過每一天,混沌的生存或是死亡,直到副本結束,依舊從未了解過真相。看他們驚慌失措的樣子,背后肯定有什么東西正在追他們,但顯然不會是秦非曾經見到過的那個林守英。
秦非恍然。無數色彩繽紛的碎片散落在空中,散落在秦非眼前。離開祠堂的大門就在不遠處,紅棕色的木門與來時一模一樣,門上沒有掛鎖,秦非只要伸手推門就能離開。
可奇跡總是沒那么容易發生。
他還想再問點什么,可還沒等他張口,跟在幾人后面的林業忽然擠上前來。
陰森血腥的畫面在虛空中閃爍,數不清的半透明靈體在熒幕之間穿梭來回,用只有那個族群才能聽懂的語言互相交流著。秦非剛才跑進來時,順手便甩上了身后的門。孫守義清了清嗓子,將一張紙放在地圖上面。
林業愕然抬頭,在夜色中,他看見一張清雋的側臉。每個路口旁墻壁瓷磚的排列,哪幾塊瓷磚上有青苔和污漬,他都會格外留意一下。秦非正與1號對視。
薛驚奇道:“我們進去看看。”作為老玩家,孫守義和蕭霄有一種不約而同的直覺:神像,在這個副本當中,一定是個極為重要的元素。剛才還沒什么表情的秦非一秒變臉,揚起眸子,向導游露出一個乖巧又熱情的微笑。
三途實在不想看到秦非這樣有著無限潛力的新人玩家,成為別人手中可以肆意操控的傀儡。“尊敬的旅客朋友們。”從進副本開始一直舔到現在,他們就沒見過主播舔不下來的NPC!
雖然這傳言的真實性至今都沒有得到足夠數量的樣本進行作證,但就像是信玄學一樣,玩家們多多少少還是會受到此類觀點的影響。
院子里竟然還有人?
扭頭的瞬間,語音頓熄。“要不要打個賭?”秦非瞥了鬼火一眼,輕描淡寫地道。
鏡中的秦非呆了幾秒,半晌沒能回得過神來。他的個子不算太高,也不怎么愛運動,比起打籃球更喜歡看書和玩游戲,期末的一千米體測總是擦著及格線險險而過。他心里一清二楚,那片霧并非是普通的霧,而是村莊受污染的分界線。
這是一件雙贏的事。鬼火:……
他沒有貿然開口,而是輕輕扯了扯秦非非的衣袖,附身至秦非耳邊道:
鬼嬰不知感受到了什么,坐在秦非肩上興奮地啊啊直叫。
大家看過那么多直播,還從沒有見過有主播能夠攻略npc,規則世界中的npc與玩家呈天然敵對趨勢,就算是最溫和無害的npc也對這些外來客沒有好感。可憐的少年對周遭情況一無所知,起初還叫了幾聲,待到看清身邊局勢,直接被嚇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只能瑟縮在那座小墓碑旁無助地發抖。但正是這份正常,反倒讓秦非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謹慎。
尸鬼尖銳的利爪嵌入皮肉,猛地向外撕扯,青年的手臂肌肉被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他眨眨眼,唇畔勾勒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
——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安安老師道:“我先回辦公室了,你們自己隨便逛吧。”
僅僅依靠觸摸,秦非便足以斷定。往常那些來到戶籍管理中心的新人,即使身上的污漬和血跡在離開副本時被清洗掉了,可哪一個不是愁容滿面,一臉驚慌失措,就像是剛進城的土包子一樣畏畏縮縮的?
“嘻嘻——哈哈啊哈……”這地方人多眼雜,門口來來往往全是陌生面孔,萬一有一兩個發現了端倪,捅到蝴蝶那邊去,他們不就慘了?可實在不是什么好事。
“尊敬的修女,我有情況想要向您舉報。”
“主播好寵哦!”“好啊,你先出來吧。”秦非道。三途眉頭緊蹙:“不清楚。假如我們公會或者黑羽那邊在找小秦,大概率是想將他作為種子吸納進公會內部。”
作者感言
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