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又傳來了哐哐的震蕩聲,秦非仰頭望了一眼,然后道:
那傷痕累累的臂膀上,薄薄一層肌肉下,迸發(fā)出了驚人的爆發(fā)力,束縛住秦非,令他動彈不得。
眼見這靈體說得信誓旦旦,其他不明真相的觀眾竟也真的信了。
他的血液對于污染源來說,是特殊的嗎?因為他在副本中過度博愛的舉措,甚至有玩家將他的打法戲稱為“圣父流”。
但最可怕的還是他的右臂。
然后手指就僵在了半空中。
當然要等到一切塵埃落定,自己徹底安全后,秦非才會有閑心考慮對方玩家的感受。
等秦非跑到門外的灌木叢里時,余阿婆已然騎著車來到了草坪邊緣。他低垂著頭站在角落,直到用餐結束的鈴聲響起,這才慌忙捏著鼻子將罐頭倒進嘴里。
副本從來不是誰會慣著誰的地方,已經(jīng)有人開始不耐煩了。阿惠說得沒錯,這個隊伍的人真的都是一群笨蛋。
祂過于驚人的舉措令秦非的大腦產(chǎn)生了一瞬間的空白。果然,聽三途第10086次提起讓他進暗火的邀約,秦非連頭也沒抬地站起身來。
“失蹤?!?“雖然規(guī)則第二條說了,我們應該盡量避免在夜間出行,但假如我們繼續(xù)在這里呆下去,被密林包圍是遲早的事?!?/p>
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里真的好黑。出副本以后,秦非發(fā)現(xiàn)這玩意還放在自己的隨身空間里,閑著沒事時反而將里面的內(nèi)容都看了一遍。
“石頭、剪刀、布。”咔嚓。谷梁壯著膽子,伸手戳了戳尸體的臉。
忽然間卻有個不太和諧的聲音插入了進來。那是個正在蹬著三輪車的佝僂人影,滿頭灰白銀發(fā)盤在腦后,看起來年紀已經(jīng)非常大了, 身后的三輪車也破破爛爛, 上面堆滿了塑料瓶和紙板。
——說不定就藏在任務提到的那個“指引之地”。長而銳利的尖刺穿透祂身上的黑色衣袍,扎進皮肉里,秦非可以看見一顆顆細小的血珠滲出祂的體外,而后悄無聲息地溶入海水當中。不管這鑰匙能打開的,究竟是上述其中哪一樣的門。
系統(tǒng)給出了10分鐘的時間限制,玩家們不得不爭分奪秒。王明明的爸爸:“這都是你的那個好朋友幫忙打掃的呀,兒子。”
玩家們僵在原地。當初小秦離開第一個體驗副本,去F區(qū)外做身份登記時,還是她親手給錄入的信息。
可光幕中的當事人本尊卻無比淡定,連眼睫毛都沒有顫一下。豬人一邊前進,一邊拉扯出一個笑臉,和走廊上的玩家們打招呼?!八哉f,沒有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
漆黑一片的樓道里,兩道腳步聲交錯響起。
秦非手一攤:“哎呀哎呀,糾結這個有什么意思,反正帳篷的安排大家都滿意,不如我們來吃飯吧?!蓖瑯樱矝]有哪個隊員會喜歡自己的隊長是個撿破爛的。秦非第一個反應過來。
秦非遏制住嘴角抽搐的沖動,總覺得自己這個預感并非空穴來風。
但又實在覺得有點惡心,干脆打消了念頭,和其他玩家一起老老實實向下爬。
抬起頭時,只看見一條空蕩蕩的,四處都是殘尸碎雪的峽谷。
崩潰!!對啊。跑在最前面的是六名玩家,后面大約一兩米的距離,跟著一大群奇形怪狀的鬼怪。
林業(yè)到底是突然想通了什么環(huán)節(jié)?
兩支追趕著玩家的怪物團隊迎面相撞后混雜在了一起,有怪物一臉迷茫地左顧右盼,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該跟著誰跑。三途合理懷疑,紅方這邊收到了陣營之心的玩家,今天下午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跑到白方那邊去了。秦非只能摸出在系統(tǒng)商城購買的靈燭。
在蒼茫的大雪山中,這只接近20人的小隊就像一只螻蟻般渺小,仿佛隨時能被被廣袤而一望無盡的雪原淹沒,不留一絲痕跡。外面的NPC穿著一身粗麻布短衣,裸露在外的肌肉是富有光澤的古銅色,緊實有力,非常能打的樣子。
眼神變得木訥而呆滯,表情和身前的兩名NPC同樣僵硬。還是那句話,他們沒有證據(jù)。王明明的爸爸拍了拍秦非的肩:“房間里,放著爸爸媽媽最喜歡的玩具?!?/p>
當他聽完秦非的問題后,先是百般不情愿地、極為緩慢僵硬地搖了搖頭。等于說,小秦現(xiàn)在是給自己搞了三個沒什么用的小弟?
“快快快,走開,讓我看一眼。”
作者感言
林守英,是守陰村最后一位有真本事的趕尸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