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看去, 除了修女外,在場的其他人頭頂都沒有出現好感度條。村長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秦非拉開抽屜,抽屜里放著一塊正面向上的鏡子,他低下頭,在鏡子中看見了自己的臉。
“可是他干嘛要把自己裝成新人啊?”林業有點難以置信。小僵尸四肢僵硬地從棺材里爬出來,跌跌撞撞走回秦非身旁。
蕭霄將信將疑,這不是個本土湘西趕尸本嗎,怎么徐陽舒形容的鬼聽起來跟貞子似的?
但好像也不至于到這種程度吧?荒山依舊是那片荒山。“昨晚零點的時候,12號和2號被黛拉修女關在小黑屋里,其他玩家也都被關在休息區的囚室里,一直被關到了今天早上,所以他們對外界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鬼嬰身形一顫,像是被這略顯兒童不宜的畫面給嚇到了。
最后十秒!蕭霄唏噓道:“那天多虧了有亞莉安幫我們的忙。”
林業一臉擔憂,他將手指豎在嘴邊無聲地“噓”了一下,做賊似的緩緩湊到秦非耳邊,用氣聲道:“秦哥,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先偷溜?”血腥、刺激、暴力、兇殘。
玩家們若有所思,全都連連點頭應是。秦非:“……”
也有可能指的是“導致儀式存在的起因”。接下來的1分鐘時間里,他為5號懺悔了傲慢、為6號懺悔了暴力、又為13號懺悔了酗酒。
竟然是蕭霄和孫守義。雖然秦非在極短的時間內為自己吸納了成千上萬的粉絲,但隔著一道虛無飄渺的光幕,這些甚至不知道是否和他是同一個物種的粉絲們,并不會真正像蕭霄那般在意他的生死。
其實他剛才就覺得不對勁,車上的人醒來以后表現出的反應實在有些太大了,有的人失控得甚至毫無緣由。而道路盡頭,第九間囚室的門正敞開著。
它比劃得很努力,棺材里空間狹小,手的動作又太大,在棺材壁上左沖右撞,撞得梆梆響。或許,這句話還有別的理解方式。鬼火的視線一錯不錯地落在秦非身上,良久,直到他盯得眼皮都發酸了,也沒見對面的人有站起身來活動一下的意圖。
那里的地面上有一個四方形的入口,暗紅色的燭火光亮自那處傳來,一道通往地下的臺階正顯露在光影中。
深灰色的車載電話靜靜放置在窗邊,大巴司機早已不見蹤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個廣播按鈕,車里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崔冉說什么“突然不見”,乍一聽好像在關心宋天,實際上卻把自己從宋天失蹤這件事里完全摘了出去。“村祭,馬上開始——”
見秦非一直站在那里發呆,爸爸媽媽不由得催促起來。
當時的鬼嬰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小男孩,在外地沒有親眷可以照顧他,因此也跟著趕尸隊伍一起上了路,準備回到老家投奔族人。鏡子碎了。種種意義上都很難理解啊??
說話時的神色慈愛又溫和,活脫脫就是一副溺愛孩子的家長模樣。
秦非隱約能夠看見,在蘭姆的意識深處,一片漆黑的空間里,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正面對面坐在那里。宋天抬起頭,在頭頂的虛空中看見一個正在不斷變化的電子倒計時器。男人眸光閃爍,最后將視線定格在程松身上。
說來也怪,這里能見度那么低,那座祠堂的輪廓卻顯得異常的清晰,漆黑的門洞正對著義莊所在的方向,恍惚間仿佛泛著猩紅的血色,再仔細看,卻又什么都沒有。之后那個男玩家就去早餐店門口排隊了。
蕭霄望著被boss包裹的那二人,神色說不出的復雜。
那刻痕非常淺,秦非一點一點,努力地分辨。
0039號直播間的實時在線人數就像一波又一波浪潮,不斷上升、下降、再上升。導游給出的規則中已經說明,義莊對于玩家們來說,是一個類似于安全屋的存在,在san值過低或遇到鬼怪時,都可以靠回到義莊、躲進棺材來規避。秦非不知道自己在懲戒室里昏睡了多久,但想來,現在應該已經過了凌晨,算是第二天了。
而3號、7號、8號和15號玩家則各被扣了一分。不得不說,直播間的觀眾確實是足夠變態,還好秦非身處F級體驗世界看不見彈幕,否則他只會覺得,自己對觀眾的變態程度還是沒有清晰的認知。手指敲擊銹跡斑斑的鐵門,發出沉重的悶響,打斷了屋內四人的談話。
沒有人回應秦非。
撒旦雖然和秦非長得差不多,行事風格卻與他大相徑庭,一眼就能看出是另一個人。
這樣回去肯定會被針對吧……
秦非驟然明白過來。
那人牙齒焦黃,一頭卷發油膩膩的,身上穿了件破破爛爛的鼠灰色夾,十分自來手地伸手搭上林業的肩。
另外兩人左右分侍在布告臺兩側,每人手中端著一個托盤。王順就算是死了也依舊沒能恢復正常,那滴血晶瑩透亮得不像話,就像一滴暗紅色的油。若是他的實驗還沒開始,自己就先成了別人手中的小白鼠,那就非常不妙。
休息區似乎是表里世界翻轉時固定的傳送點,無論翻轉開始時玩家們身處何處, 翻轉結束時,都一定會出現在休息區的走廊里。
作者感言
蕭霄在旁邊將這一切收入眼底,不由得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