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說的是“鎖著”。“你記得么?上一個副本里,那個老是喝酒的NPC怎么樣了?”秦非三兩步走到窗邊,將原本緊閉的窗欞推開一道縫隙。
一種十分奇異的、軟而黏膩的、像是肉一樣的觸感從他的手背處襲來,順著神經一路蔓延到大腦。林業輕輕吞咽了一下, 表情不太美妙。沒用,一點用也沒有。
接下來的1分鐘時間里,他為5號懺悔了傲慢、為6號懺悔了暴力、又為13號懺悔了酗酒。也不能問孫守義,那個老油子…呵。腳步頓住,他最終還是沒能克制住自己的求知欲,轉頭看向秦非:
差一點點就要被撕成碎片了。
緊接著,半空中出現了一個大家都很熟悉的熒光倒計時。七嘴八舌的道歉聲四起。那時蕭霄偶遇了6號,又偶遇了0號囚徒,三個人誰也不敢停,像夾三明治一樣在迷宮游廊里跑來跑去。
身后的大門早被白衣女鬼鎖死,兩人的后背貼在冰冷的墻面上,前方不遠處,鬼女染血般的甲床驟然伸長,像是手握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刃,沖著兩人面門便直沖過來!陣營對抗的輸和贏不作為死亡條件存在,即使輸掉對抗賽,敗方玩家只要能夠成功存活到副本結束,就可以和勝方玩家一起離開。
就在她所正對著的墻角,一張用相框封好的全家福被十分端正地擺放在那里。但假如——雖然秦非并不認為他正在假如的“假如”有任何發生的可能,但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
“去啊!!!!”
3號玩家。很快,在修女們的帶領下,二十四名玩家列成一隊,逐一穿過低矮的木門。所有人頓時猛然松了一口氣。
兩人就這么靜靜對視。“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先走了,凌晨之后我再過來。”窗戶在房間的右手邊,床的對面是和11號玩家的臥室共用的墻壁,這上面顯然不可能再有一扇窗戶了。
和導游一樣震在原地的,還有身后的一眾玩家們。
秦非臉上笑意加深:“行。”長長的臺階在腳下掠過。
徐陽舒撓了撓頭,黑黃的皮膚浮現出一絲幾不可見的尷尬,似乎有些羞于提及此事。
被2號殺死、分尸、啃食。其他人點點頭。
可今天,祭品們卻有些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
蕭霄:“……艸。”
秦非有些頭痛,這兩項禁忌無疑都已經被他觸犯了。
秦非聽完全部,輕輕“唔”了一聲:“這么說來,我們的目的應該是一致的,只要我們拿到馭鬼術,成功離開村莊,十五號那天的村祭自然無法完成……”她的嗓音刻意壓得很低,有種叫人毛骨悚然的詭異感。
這倒是讓秦非不免有些好奇起來。
比起驟然慌亂起來的觀眾們,正身處危機中心的秦非看上去卻要冷靜得多。但此時局勢不明,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驚動到那些村民們,因此依舊老老實實地立在棺材里,一動也不動。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巧力,刀疤只覺右手一麻,手中的匕首險些不受控制地掉在地上。“有……”什么?
旁邊忽然有人出聲打起了圓場。她頭上的好感度條在此時終于發生了變化:但假如能保持清白,反而有可能一直茍到最后。
之后發生的一切,真的會如剛才那位觀眾所說的那樣嗎?
他大跨步走向那攤碎紙屑,動作幅度之大,令人簡直憂心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是否會突然散架。一雙手臂纏上了秦非的胳膊,緊接著,對方的半個身子都貼了上來,柔軟的觸感清晰可辨。現在時間還早。
修女的不信任絲毫沒有打擊到他,他將頭向后一仰, 用比剛才更加堅定的語氣說道:那道并不太深的傷口正在逐漸愈合,凝固的血痂干涸在他的臉側。
這村子簡直不正常到了極致,村里的人八成也全是怪物!等到副本結束、進入結算空間以后,她要好好問一問12號,他對這個副本究竟掌握到了何種程度。
而現在,他最中意的獵物終于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秦非驀地皺起眉頭,怎么感覺那人朝他的房間過來了?天賦技能的被動效果在不知不覺間發揮著作用, 即使秦非目前為止還什么也沒有做, 可在徐陽舒的眼中, 這個略顯單薄的青年卻已然顯得比其他人都更加溫柔可靠了不少。
薛驚奇試圖同秦非搭話:“來幼兒園打掃也是王明明同學暑假的義工活動之一嗎?”村民告訴程松,前幾年祭祀開始前,也有游客在村中亂竄,甚至想要找他打聽離開村子的辦法。
雖然兩人動作一直放得很輕,但顯然,終究還是沒能逃得過所有人的眼睛。
0號自說自話地笑了起來。
作者感言
可無論他怎么走,他們之間的距離卻始終未曾發生分毫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