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畫面逐漸凝實。

漫長的征途已經只差最后幾步。這不是E級副本嗎？頭頂的倒計時，在最后一秒前戛然而止。

與蕭霄周身散發出的焦灼截然相反，秦非整個人則顯得過于閑適了，面對刀疤不善的目光不為所動。

秦非在一塊塊遮擋物間飛速奔跑，不時有突然從地底冒出的鬼物橫在秦非身前。

手一點要聽話的意思都沒有, 示威似的舞動了一下手指。眼看便是絕境。

甚至很有可能，會是一件隱藏的任務道具。也太缺德了吧。可事實上，每個副人格內心都潛藏著一團熱烈燃燒的火。

神像元素既然與主線劇情相關，那么自然，與神像相關的規則必定也異乎尋常的重要，絕非輕易就能違背。……凌娜放緩呼吸，試圖尋找可以隱蔽自己的遮擋物，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直到蕭霄，轉過下一個轉角。

甚至連那種劫后余生的輕松感也完全沒有在他身上體現出來。“喂！”良久。

秦非繼續道。焦黃混雜著枯黑的濃霧悄然無息地蔓延，將幼兒園隔絕成了一個單獨的世界，成為一片死地，一個孤島。林業抬頭, 看見頭頂掛著一塊紅色招牌, 上面寫著六個大字：

秦非還真有不少事想問。

秦非皺起眉頭。

再癱下去好像也不是個事。

雖然一直沒有離開臥室，但在這兩個多小時中，通過房間的貓眼，秦非已經觀察到有好幾撥人朝6號的房間過去了。鋪天蓋地的“老婆”與“主播加油”聲中，間或夾雜著一些不太合群的聲音，大概是無意間亂入的新觀眾，難得見到這種陣仗，被嚇了一跳：林業緊盯著那顆在油鍋里浮沉的腦袋, 瞳孔驟然緊縮。

“就是，那個，我有個事能不能麻煩你一下……”雖然在前幾天的直播過程中，凌娜因為刀疤的緣故對程松很有意見——事實上，這份意見直到現在也并沒有完全消弭。一定有什么細節是被他忽略了的。

在追逐戰剛開始的時候，秦非被血修女從地下室轟上來的那會兒，567號玩家就已經站在了告解廳前面。“我水晶般純粹的心能夠為我作證。”

他似乎有些不解，看了看秦非，走向旁邊那口棺材。除了祠堂，其他地方的推薦度都是十分平均的——0。

這個副本是個限時副本，只要玩家們能夠保證自己的SAN值不低于臨界點，時間一到，他們就會被自動傳送出副本，僵尸的體貌也會被系統自動修復。他的脖子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支撐力似的，頭軟軟地歪在一旁，嘴角邊殘留著可疑的水光。他穿著一身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神父衣袍，臉色青白的鬼嬰手腳并用，抱住他的腦袋。

談永一想到今天早上華奇偉慘烈的死狀，想到那滿地殘破的木片、那碎得如齏粉般的尸體和一地血爛的肉泥，便遏制不住地渾身發抖。

這條規則分明是個謎題，可謎底破解得卻太過簡單輕易，甚至簡單到足夠引人懷疑。但它現在似乎學會了憑空消失。

秦非十分平靜地道：“我已經知道該怎么找污染源了。”蕭霄嘴角一抽。

他想跑都跑不掉。好可惜，他今天那個來自魔鬼的哄騙任務，在之前用鋼管和板磚教訓神父的時候就已經百分百完成了。

這可是在大廳中引起了轟動的玩家呀！它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剛才說什么？”青年瞇起眼睛，復刻出了一個和鬼火一模一樣、百分百還原的神秘笑容。

林業眼中寫滿疑惑：“那個老頭, 有什么特別的嗎？”到底是哪來的D級主播，人氣都快要比A級主播更旺了？經過整整5分鐘的斗爭，蕭霄依舊沒能將雞腿從雞身上分割下來。

他在神父震恐的注視中，握住了他枯瘦的手：“我只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出來，把這個位子讓給我坐。”“但在矛盾激化后，你們沒有趁亂搶先拿幾個人頭分，反而第一時間趕往了告解廳。”

總之，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沒人知道他們究竟是飛升成了神還是墮落成了鬼。秦非正猶豫著是否要追上去看個究竟，一陣比之前強烈數十倍的嘈雜人聲卻忽然洶涌著席卷而來。“別緊張。”秦非寬慰道。

凌娜覺得，他肯定不是在后悔對自己動手。

“日不走雙，夜不走單。”蕭霄皺眉指著指南上的話，“這是什么意思？”這次秦非沒有立即去D區辦理入住，而是和蕭霄一起回到了他們在E區租的房子里。

“他感嘆的樣子也太假了。”……

很快，那些東西便沖開了門前薄弱的防守，甚至有些攀上了高墻，順著圍墻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