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有人前去,導游已經自覺推門而入,他的臉色在與秦非視線交接的一瞬稍稍放松了些許,舉起手中的籃子向玩家們示意:“我來了。”
秦非:“喲?”
角落的留聲機中響起提前收錄好的搖籃曲,嬰兒床上的鴨子玩具隨著音樂輕輕旋轉起來,桌上的水壺發出咕嘟嘟的聲音,空氣中飄散著淺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氣。
這一路跑來,電鋸切割石墻散落的灰塵比工地里還要重,鬼火滿頭滿臉都是灰。他將手上的藥箱放在1號門前的空地上,半彎著腰在里面翻找些什么:
導游沒再管他,轉而給秦非指起了路。從最初的只對一些方向表現出興趣,逐漸演變為對某些過道表現出明顯的厭惡。秦非十分平靜地道:“我已經知道該怎么找污染源了。”
“我記得這個0號還挺厲害的,他除了會用斧頭砍人以外,好像還有點精神控制的能力。”樹葉,泥土枯枝,天空。轟隆的坍塌聲不絕于耳,地面都在不斷震顫。
“我們暗火以前也有前輩上過這個榜,上榜時大約排在第50位左右,在結算空間里,系統就問過他,是否需要隱藏個人信息。”秦非終于做出一個決定。
很少有人能做到如此干脆利落。
他不明白這個副本里的NPC都是怎么了?為什么一個二個都想騙他。
彈幕無法直接交流副本劇情以及其他玩家的個人信息,這一點是眾所周知的。
那些尖叫著四處亂跑的村民也隨著黃袍鬼一起消失了,如今,整個祠堂中又只剩下了秦非自己,周遭死寂,連一片落葉的聲音也沒有。“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那極具視覺刺激的畫面反倒意外刺激到了秦非的逃命潛能,青年的步速再次加快,姿態靈巧地轉身,從一只尤帶血肉碎塊的腐爛利爪旁擦身而過。他足以憑借自己的天賦,不費吹灰之力的成為公會里的首席獵頭。
炒肝店里,其他桌前的NPC們都對外面的尖叫充耳不聞,好像完全沒聽到一般,面無表情地各自吃著早餐。村長告訴程松,今晚的村祭就在祠堂中舉行。
壓生的觀眾會試圖給主播提供幫助,壓死的觀眾則會竭盡全力給直播間中的玩家們制造阻礙。“你知道,我是怎么來到守陰村的嗎?”秦非靠坐在沙發上,任由鬼嬰在他身上亂爬,放空大腦出著神。
秦非嘴角一抽。
那老玩家晦氣地對著空氣啐了一口,懶得再搭理他。
守陰村,又是什么地方?可是,他們的時間就只剩下這么一點點,難道還要他們一間屋一間屋地去搜不成?青年臉上露出一個充滿母愛的柔和的微笑:“是的呢。”
他遠遠望著那個向他們行來的黑影,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極度恐慌的邪惡生物一般。
窗外的霧色越來越濃,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大巴車窗投出去的光勉強將周遭不到半米的區域照亮。秦非但笑不語。
秦非的肩膀上,穿著連體小熊絨絨衣的鬼嬰正好奇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
秦非正猶豫著是否要追上去看個究竟,一陣比之前強烈數十倍的嘈雜人聲卻忽然洶涌著席卷而來。程松的一名老粉抿了一口杯中的靈酒,搖著頭回答道:脾氣急的觀眾罵道:“那你說個——”
無處可逃。
她判斷別人是主的使徒的依據,就和她判斷別人是同性戀一樣不靠譜。“可是,何必那么麻煩呢?”
他剛才都還沒敲門吧?!秦非神色泰然的混跡在老玩家當中,絲毫不見心虛。沒鎖。
以程松下過這么多場副本的經驗來看。這個藏在義莊中、甚至可以說是藏在玩家們眼皮子底下的線索,一定不會是無關緊要的邊角料信息。支線獎勵!
這24小時,實在是每分每秒都驚心動魄。
對面,鬼女恐怖而又不失精致的臉蛋上閃過一絲意外。
這老頭似乎還沒弄明白自己的處境, 現在哪里還有他多嘴的余地。撒旦的身周縈繞起一層黑色煙霧,像是龍卷風一樣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個漩渦。“對了。”蕭霄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大廳中,2號玩家已經徹底融化成了一灘血水。嗯,對,一定是這樣!
鬼火每一步都走得心驚肉跳。玩家與玩家之間看起來絲毫沒有關聯,NPC總是出現得隨意、而消失得更隨意,表里世界翻轉時光怪陸離得如同一場夢。
作者感言
他近距離查看了一下0號的傷勢,見事實果然如0號所說,冷冷地睨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