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秦非狐疑的目光在他臉上流轉,像是一把小刀子似的,刺得人心口發緊。
直播大廳內,屬于秦非的光幕前已經圍滿了人,半透明的靈體們興致勃勃,幾乎快要將這一小片角落擠爆。圍墻外面的玩家們一怔。可事實上,從此刻包圍圈的大小來看,最多再過15秒,圈中的兩人就會被一擁而上的尸鬼撕成碎片。
這絕非是某種預測或聯想,而是秦非切切實實可以確定的,就像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那人究竟長成什么模樣。蕭霄嘴角一抽。
按照玩家們原本的設想,假如那六具尸體只是六具普通的尸體,他們就直接一把火燒了。那道莫名其妙的聲音還在繼續,秦非耳畔嗡嗡作響,直到五秒倒計時結束,周圍的濃霧驟然退散。
按照往年的祭祀情況,咒念到這一部分時,棺中的尸體勢必會發出很劇烈的震蕩聲,那是那些尸體的亡魂在抗拒林守英的吞噬。大家一起進副本, 一起在副本里呆了一天多,明明大多數時間他們都待在一起,可為什么秦大佬連升99級,準備攻打boss老巢, 他卻還一臉懵逼的在新手村晃蕩啊??
你可以說他冷漠,但實際上,他并不像刀疤那樣冷血到全無善惡觀。
由于掛墜被填滿,而在里世界異化成怪物的1號偷窺狂;R級陣營對抗賽進行中——主播當前陣營:紅方。
“完全可以,哪怕他把你說過的話一字不落地重復一遍也行,不信的話,你們一會兒試試就知道了。”……導游緩緩挪動眼珠,看了秦非一眼,片刻后又將視線收了回去。
“你們那個不是,我這個才是。”
秦非的視線落在最后一行字上。不過,揭個符紙就能將鬼嬰的好感度刷到40%,未免也容易得有些過了分。她將自己的臉變成后腦勺,然后轉過頭,露出依舊是后腦勺的另一面。
說起來,這種行事作風倒是讓秦非想起一個人——啊不,是一個鬼來。他們的目光像是無形的絲線,被膠水粘在秦非的身上。雖然確實挺限制級的吧。
“就這樣?”秦非狐疑的目光在他臉上流轉,像是一把小刀子似的,刺得人心口發緊。
很難去評判他剛才救人的舉措到底是正確還是愚蠢,總而言之,如果他倆現在被后面追上,那些尸鬼都不用動手,光是撲上來都能把他壓成肉餅。秦非:“……”這很明顯,用膝蓋都能看得出來。
“怎么回事?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快放開我,快放開我!”“這個說來可就話長了。”
“我們完全可以趁這段時間盡可能多地拿告解分。”三途道。這是生死攸關的事,秦非必須要做好兩手準備。
“一個低級的鬼怪竟然想吞噬掉屬于他的氣息,簡直是癡人說夢。”鬼女總結道。
無數靈體環繞在光幕前, 眼底滿是憧憬與狂熱!這場鎮壓尸王的祭祀儀式,共分作尸祭與活祭兩個部分。
這樣明顯的線索出現在眼前,假如就此放過,未免太過可惜。
算了,算了。玩家們無一不是像鉆進地窖里的老鼠一樣,四處亂竄,東嗅嗅西嗅嗅。說完她向秦非攤開手,掌心中靜靜躺著一串鑰匙。
但距離鬼女的手進入秦非的房間已經過去十余分鐘,手卻依舊沒有對秦非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傷害。而秦非則在聽見“階梯”二字時,眼睛倏地亮起。
“那晚林守英尸變暴起,將整個村子屠戮殆盡,然后,‘祂’就降臨在了這片土地上。”他在告解廳中一條一條述說著其他人的罪行,讓系統廣播一遍又一遍地響起,將所有人弄得精神緊繃、陣腳大亂。
還來不及說一聲多謝,潮水般的黑暗悄無聲息地降臨,將所及之處的一切淹沒。他能看得出,凌娜并不是真的想要與刀疤同歸于盡。他就像是一塊被兩條惡犬競相追逐的肉,前后的生路都被死死堵住。
秦非瞳孔緊縮,后脊直發涼。而可惜的是,那個躲藏起來的NPC遇到的人偏偏是秦非。蕭霄的眼睛倏地瞪大,他一個跨步躥到窗前。
他這樣說道:“那我現在收點利息,也不過分吧?”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鐘時間,2號已經打開自己的臥室門,閃身鉆了進去。
林業蠢蠢欲動地想要出去看熱鬧。桌上的練習冊上寫著他的名字:王明明。
——說出口的話也非常不像樣子。蕭霄抬手掐自己的人中:“好緊張好緊張!”
24號是蘭姆最早的衍生人格,擁有和他一樣的外貌,卻有著截然相反的性格。
“主播想干什么?我怎么又看不懂他的操作了?”0號的眼睛亮了起來。
三途并不確定秦非是否還打算繼續幾人之前的計劃,但她覺得,在沒有摸清狀況之前,他們不該為敵友未分的人說話。他覺得自己像在海面上漂,整個人被冰冷的海水裹挾、被強烈的窒息和壓迫感所籠罩,呼吸不上來,四肢也變得酸軟無力。但蘭姆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門的背后一片漆黑,像是籠罩著一團漩渦, 將靠近那周邊的一切光亮都吸了進去似的。
作者感言
“而且,既然雪山可以復制出一具和我一模一樣的尸體,大概也可以復制出和你們一樣的吧。”秦非將手機放回隨身空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