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密密噴灑在秦非的皮膚上。就快了!
在幾聲鑰匙碰撞聲后,緊閉的鐵門被人猛然一腳踹開。狹小的告解廳將秦非與蘭姆隔絕在黑暗當中。
但那幾個人偏偏像是著了魔似的想出去,這并不符合人在這樣場景下正常的行為邏輯。但現在,這把刀出現在了他的手里。
可,秦非還能等到那一天嗎?
門的另一頭一片漆黑。修女繼續開口:“接下來,請大家上臺來領取屬于自己的個人物品。”“只要你們愿意出積分,我手上有號碼牌,馬上就能進去,一分鐘都不用等。”他搓了搓手,目光中流出幾許期待。
三途原以為秦非鋪墊這么久,肯定是想讓他們幫忙。
“上一次——”
寒冷徹骨的夜風從墓碑與枯枝間擦過,發出窸窸窣窣聳人的聲響。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著玩家們的大腦,將諸多原本不合邏輯的事排列組合,構建得無懈可擊,找不出絲毫破綻。從蕭霄在調度中心按下按鈕的那一刻起,秦非與蕭霄的身周便涌起了熟悉的白霧。
“靠,真是要瘋了,我們要不要再開一個賭盤,賭主播是被0號砍死還是被2號吞掉……”他遲疑著開口詢問道:“請問……請問我剛才說的那些,是有什么問題嗎?”也許只是眨眼的瞬間。
瘋狂進食的王順就像是一顆逐漸脹大的氣球,身上的肥肉一層一層向外鼓起,整個人越來越膨大,最后幾乎連椅子都塞不下他了。那分明只是一根極其普通的麻繩,可纏在人身上卻像是帶了尖刺。
“你看著我,不覺得眼熟嗎?”他開口說道。
這些小瓶子會是藥瓶嗎?
那他自己為什么不用呢?
“但他是不可能吃得了你的。”這東西雖然只有公會或小隊成員才能購買,但具體使用起來卻并沒有那么多限制,只要兩個玩家同時來到調度中心,一起按下按鈕就可以了。
它似乎也并不怕那些副本中的boss們,他們都不會主動來傷害它。不過不要緊。
通常來說,越是在高級的直播大廳中,直播狀況也就越盛大。但今天,D級大廳熱鬧得有些不同尋常。“保持警惕。”她向鬼火,同時也是向自己叮囑道。祂輕輕蹙起眉,似乎在為自己不夠精準的表述而感到困擾:“…我會不會說得太抽象了?”
“艸,這也太牛逼了。”蕭霄聽的目瞪口呆。
很顯然,以他拿到的身份來看,即使什么也壞事不做,僅僅只是泄露出些許身份信息,都足以帶來致命的危機。秦非雙手抱臂,清俊的臉上寫滿冷漠,就像面前那人頂著的是一張他根本不認識的臉一樣。加之跑得太快,汗液順著他的額角一滴一滴滑落,一張臉就像是被水沖刷過的鹽堿地,如今整個人灰頭土臉,看起來又臟又凄慘,簡直不成樣子。
時間只剩最后十分鐘,現在即使是用跑的,要趕在十二點前到村東都有些勉強。落在鬼火耳中,聽到的卻是“完了”。那會是什么呢?
正好契合了這條線索。支線獎勵!誰能想到那么一個看上去半截入土的老頭子竟然還能突然狂化。
秦非卻渾然不在意:“別怕,他出不來的。”根據右邊僵尸剛才給過的提示,秦非下意識便準備順著樓梯向二樓走去。觀眾們很難相信,迷宮列出這樣的規則給玩家,目的會是鼓勵玩家撬它墻壁上嵌著的東西。
“挖眼珠子這么積極,這是什么品種的變態??”細胳膊細腿的,看上去摔一跤就能跌斷骨頭。兩個人的逃命隊伍就這樣變成了五個,修女還在背后拔步猛追,電鋸狂舞,所過之處地崩墻斷,寸草不生。
還有三人則神色謹慎,靜靜盤踞在大巴的三處角落。假如那個壁燈是活物,現在恐怕已經渾身起雞皮疙瘩想要跑路了。那是一雙多么漂亮的手啊!
華奇偉聞言仿佛見到了救星:“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小鬼這么愛纏著他, 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么。
現在想想,最適合擺放尸體的地方可不就是那里嗎!
尸鬼們形色各異, 武力值卻無一例外都高得出奇,尖銳的長指甲劃破玩家們的皮肉, 不過片刻, 絕望的氣息便彌散在整座墳坡。
都怪這家伙,莫名其妙發什么瘋,弄得12號也跟著一起發瘋,大家都不好過。口腔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但林業已經完全不在乎。門外,已是日薄西山,半輪夕陽垂落在云層和濃霧背后,氤出一片死灰色的紅。
在某種方面,他就像一個還未開智的孩子,執拗到令人發指。暫時安全下來的蕭霄愣愣地看向秦非那邊,完全搞不明白事態是怎么演變到如今這一步的。包圍圈正中,渾身浴血的青年趁此機會,又一次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林業見狀忙撐住他的肩膀。
這條路他已經走過很多遍了,石質臺階青苔遍布,地面濕滑,但秦非步速未減。三途的神色卻并不怎么好看。背后,尸鬼的利爪又一次破風而來!
很快,一抹淺淡的藍紫色從遼遠的天際那頭暈染開來,天邊散發出淺淡的魚肚白,濃黑的陰氣被潮濕的乳白色霧氣所替代。
作者感言
蕭霄又有了那種死到臨頭時全身血管發僵的緊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