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在一塊塊遮擋物間飛速奔跑,不時有突然從地底冒出的鬼物橫在秦非身前。
“別敲了,敲得我心里發(fā)慌。”蕭霄愁眉苦臉地扒拉秦非的手,“你在想什么這么出神?”附在尸體上,他們就是活尸。凌娜站在最前方,舉起手中的蠟燭,燭火照亮了紙張最上方的標題。
不愧是好朋友,待遇就是不一樣。秦非向前走動幾步,徹底走出了鏡片碎裂的范圍。
“砰”的一聲!他們都還活著。或許黑了點、臟了點、墻壁上的血污多了點,但總之,它應該與他在副本一開始時去到的那個教堂大差不差。
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從隊伍前方傳來, 又一扇木門被打開。談永打了個哆嗦。“你的心真的硬得像石頭!!”
秦非:……
6號簡直有點懷疑人生了。鮮花與銅質(zhì)燭臺消失不見,斑駁的舊木桌上,白色的蠟燭已然變成了暗紅色,燭淚滴滴淌落,在桌角堆砌出一小灘一小灘血一般的污漬。
“這個秦非到底什么來頭,怎么步步都不走尋常路……”
在醫(yī)生的筆記中, 3號的里人格是個抑郁癥患者,頹喪、陰郁、整天什么也不想做。
社區(qū)里的居民應該是都回家躲陰涼去了。透過那些繪制著反復精美紋飾的彩繪玻璃,秦非看見了一座直沖云霄的高塔。畢竟不是人人都信教。
陰暗的環(huán)境、恐怖的游戲、事關(guān)生死的倒計時、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尸體,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能影響秦非的心情。一直秉持著這種觀念的靈體們,在今天被這個一襲神父裝扮的低階主播狠狠打臉了。聯(lián)想到追逐戰(zhàn)開始前眾人在墓碑之間打轉(zhuǎn)的情況,秦非信手拈來地編了這個謊。
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shù)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秦非搖搖頭,看上去有種勝券在握般的閑適:“不要那么心急嘛。”
兩相對比之下,他踢到東西時發(fā)出的響聲便顯得格外有存在感,甚至令人完全難以忽視。
他看了看秦非,又看了看鬼女,似乎是懂了點什么,并沒有再多問。盡管已經(jīng)極力避免,秦非很快還是被追進了一條走廊的盡頭。
她開始圍著秦非左轉(zhuǎn)右轉(zhuǎn),伸出手指,塞進自己頭上的破洞里。除了他們想到的那幾處,這個村里其實還有一個公共場所,本來就是用來擺放尸體的。鬼手被鬼女激怒了, 張牙舞爪地猛然前沖, 一把抓住了鬼女左手的手腕。
從他們進幼兒園開始見過的所有人,包括老師和那些小孩,全部都是鬼。
說著她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你說要找修女修告解廳的,成功了嗎?”這種松弛感令秦非在一眾玩家中顯得格外突出。“你的武力值在這個副本中絕對數(shù)一數(shù)二。”
“不用擔心,我有把握。”林業(yè)有點遺憾,卻也無可奈何。在極近的距離下,秦非可以看到蘭姆垂落在身側(cè)的手指不斷蜷曲又放開,他的嘴唇發(fā)顫,一副十分恐慌的模樣。
“林守英之所以吃不了你,是因為,他不是簡單的想要把你嚼碎咽進肚子里。”秦非無視了女鬼驚疑交加的神色,笑瞇瞇地摸了摸口袋, 從里面掏出個東西來。薛驚奇作為B級的老玩家,所擁有的副本經(jīng)驗與宋天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他所關(guān)注的正是十分重要的點。
刀疤和他一樣,是初次直播,對于副本以外的世界沒有絲毫認知。像是一只找準時機潛入了羊群的灰狼,正在津津有味地挑選著自己今晚的獵物。戶籍管理中心就在F級生活區(qū)的入口前,幾人順著過渡空間步行了不久,便來到管理中心大門前。
而落在談永眼中,便是格外刺目。秦非若有所思地望了24號一眼。一般來說,主播在直播中查看屬性面板的動作是十分明顯的。
蕭霄剛才一直渾身緊繃地站在一旁,深怕鬼女突然發(fā)難,見情勢終于穩(wěn)定下來,忙不迭地開口:“要幫什忙?我們一定立馬就去辦!”
秦非盯著桌上油汪汪的燒鵝吸了吸鼻子。
大爺一聽卻蹦噠得更歡了:“什么?這里死過人?”
秦非看著面前的人,有些許晃神。
禮堂四面隨之而起了森然的樂聲,鑼鼓伴著嗩吶,聽上去像是來索命的,實在很難稱得上悅耳。
他呆呆地看著秦非穿上了那身神圣莊嚴的衣袍,將十字架懸掛在胸前。“這是……成了?”僵尸林業(yè)茫然又激動地低聲道。他現(xiàn)在玩的不是陣營對抗賽嗎?
碎裂的鏡片在秦非背后迸濺了一地。鮮血順著祭臺流向祭堂,村民們再在午夜時分,將祭堂的門以符紙、辰砂、糯米封上。
先前從側(cè)門走過來這么長一段路,他可是半點聲音也沒聽到過。
他的眼里就好像只有秦非一個人存在似的。“你……”
作者感言
“圣子一定會降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