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一怔。尷尬的寂靜中,秦非上前半步:“老爺子?”
可現在呢?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擦過刀疤的臉,而后蹙著眉開口道:“昨晚倒計時結束的瞬間,我們忽然發現,你們全都不見了。”他們這是走了什么狗屎!
薛驚奇似乎是真的想和大家一起“和諧友好”地活到副本結束。蕭霄跟著走了進來,鬼嬰在里面爬來爬去,整整一分鐘過去,什么也沒有發生。
“那個人隸屬的公會叫鬼火,鬼火是暗火的影子公會,暗火和善堂掛靠的黑羽一直都不怎么對付。”蕭霄盡心盡力地科普。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一句話簡介:別跑,我真的是個好人!
鬼手跳了幾下,對著秦非比了個“耶”的手勢。
怎么一眨眼就到凌晨了??
排行榜和推薦位這種東西,是在D級以上直播間才會有的。大爺一聽卻蹦噠得更歡了:“什么?這里死過人?”……
如果你看見通往地下的階梯,請立即遠離,否則后果自負。另外兩人左右分侍在布告臺兩側,每人手中端著一個托盤。
“吱呀”一聲,走廊上不知哪個玩家在偷偷看熱鬧時沒有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將門推開了一些,趕忙又將門拉上。大廳中爆發出一陣比一陣更劇烈的討論。而后來他之所以能夠確定徐陽舒有問題,一來仰仗著那截手指,二來則還是依靠他的天賦技能。
這樣的做法究竟是否正確她難以定論,不過,總而言之,她沒死。
有什么辦法呢,都是為了活命罷了。秦非默默松了口氣,連姿勢都未做調整,干脆就這樣睡了過去。
莫名其妙地,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非常無厘頭的想法:沒想到僵尸的臉打起來,聲音聽著還挺脆……身后正在發生著如此荒唐的鬧劇,但司機半點反應也沒有,開車的姿勢與乘客們最初醒來時沒有分毫不同,就像是一尊木偶,或是一具被擺放在這里的、沒有思維和生命的尸體。可從大巴回到義莊以后,在秦非的眼中,徐陽舒的頭頂卻赫然多出了一根明晃晃的進度條。
“**下頭系統,嚇不到主播你就嚇唬我們找樂子??”
大廳中,2號玩家已經徹底融化成了一灘血水。“哦——是、嗎?”
秦非微微瞇起眼睛。徐陽舒愣在原地發呆的功夫,人早已被孫守義揪著一把甩到了角落:“躲好!”
看來,棺材的安全屋作用是有上限的,在與已知的規則產生沖突時,即使躲進棺材里也沒用。
濃濃的灰塵味從門中溢出,嗆鼻的氣息熏得人直想打噴嚏,透過飛舞的灰塵顆粒,秦非看見了一地散亂的靈牌。
那必將至關重要。接著它如法炮制,將這個npc也吞進了肚里。冷風戛然而止。
“還掉個屁,他都一動不動了,這是尸體都硬了吧!”
鬼嬰依舊無憂無慮地看著戲,一顆大大的腦袋一點一點。蕭霄動作十分迅速地閃了進來:“有事找你。”秦非敏銳地覺察到,蘭姆的情緒似乎有些不正常。
他頭頂的好感度條此時就像出現了什么故障一樣,不停地閃爍、再閃爍。從直覺上,蕭霄的確相信秦非能夠從蝴蝶手中全身而退。因為有黃袍鬼從中作梗,秦非離開門內世界的計劃足足延緩了一個多鐘頭才成功施行。
這一小袋糯米旁還放著一些零零碎碎的,諸如黃符朱砂之類的小物件,但許是因為中間年月隔得太久,早已經都損毀不能再使用。秦非看著他,眨了眨眼,伸手指向自己。
身后的大門早被白衣女鬼鎖死,兩人的后背貼在冰冷的墻面上,前方不遠處,鬼女染血般的甲床驟然伸長,像是手握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刃,沖著兩人面門便直沖過來!腳好重啊,像是被人綁了十個沙袋一樣。
少了秦非吸引火力,孫守義這回比在亂葬崗上時還要狼狽,襯衣的下半節都被僵尸啃掉了,露出圓鼓鼓的肚子。
他剛才在屋里看過鬧鐘,現在是早上七點半。“不出意外的話,我當時看見的應該不完全是虛擬的幻境,而是守陰村幾十年前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秦非總結道。
“在等著積分到賬呢。”暗火有玩家曾經和彌羊下了同一個A級副本,親眼看見在副本進行到終末階段時,彌羊將自己變成了副本中boss的模樣,用boss自己的技能和boss對打,險些把對面的boss氣吐血。隨即,一道系統提示在秦非耳畔炸響。
變成僵尸了的眾人深切體會到了行事的不便,饒是每個人都隨身攜帶了銅鈴,可真正打起架來依舊難以施展。
蘭姆想要掙扎,但憑借那雙介乎于孩童與青少年之間的孱弱纖細的手臂,他根本無力抵抗那個女人的力量。秦非躺在棺材里,身體舒展,神情放松。但,作為一名擁有執業執照的正規心理咨詢師,在人情和金錢的雙重壓迫下,秦非還是接過不少私活的。
幾人頭頂,老式電風扇吱呀吱呀地轉了起來,晃晃悠悠的扇葉仿佛隨時都能掉下,將人的腦袋削飛。秦非將眼前的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得瞇了瞇眼。就在他說完那番話之后,義莊中的眾人竟就那樣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
(注:如需使用廁所,請出門五百米左轉,使用社區內的1號公廁。)
作者感言
他們今天早晨從亂葬崗趕回來時天色尚早,而程松幾人回得只會比他們更早。徐陽舒能夠趕在所有人之前去祖宅走一個來回,足以見得此行耗費不了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