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是知道秦非要去做什么的。徐陽舒的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玩家們的目光頓時齊齊閃了閃。按照19號的計劃,會先有一人將5號和7號引開,其他人則趁機潛入房間,將6號殺死。
他逃不掉了!接著他便看見前方不遠處,源源不斷的npc從各處沖了出來。然而收效甚微。
飛舞的佛塵凌空襲來,將秦非高高卷起,秦非沒有抵抗,緊緊攥著那半截木片,白皙的手背浮現淺淡的青紫色筋絡。被如此突然地針對了, 秦非卻也并不生氣。很快,他明白過來,12號是想以他為餌,將醫生喊回地牢。
秦非沒有片刻的遲疑,他拉了蕭霄一把,然后拔腿飛快向自由活動區右側,那個存放著鑰匙的黑盒子沖了過去!但說來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卻并不覺得多么憋屈或生氣——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滅掉污染源、強制關掉副本的行為太過令人震撼?秦非的所作所為,就像是在一間本來就煤氣泄露的房間里點燃了一簇火。
好感度上升,居然是因為他長得好看,而不是他幫了她弟弟的忙……“哈哈哈,好蠢,湘西本的導游最討厭和游客交談,他這樣做絕對活不過今晚。”
只要按部就班地走,就有機會全身而退,避開被副本強行篩選、隨機抽人去死的卑微結局。
接下去的時間對房中的三名玩家來說,過得簡直像是夢一樣。而現在,距離追逐戰結束已經過去近半小時時間。不能隨意透露給秦非這個外人。
“你親眼看見8號走進我的房間,看到他拿著刀刺向我,看到我們雙方爭執過程中,他跌倒狠狠磕在了桌角——”
什么??可如果他說的這些不是真的,他又為什么要殺了8號呢?
鬼火皺眉道:“會不會是她死了以后,尸體被副本自動刷新了?”他唯獨可以確定,在撒旦最后進入鏡子前,望向自己的那一眼中,切切實實地寫著恐懼。“社區工作人員?”蕭霄一愣,沒想到自己聽到的會是如此接地氣的職業,那不就是居委會辦事員嗎?
一旦玩起來,就算尸體真的出現了,只要他們幾個玩家視而不見,“和平友好”地將尸體視做他們其中原本就有的一份子,就可以一直將游戲持續下去。不知是出于巧合還是某種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混亂似乎并沒有波及到游廊中心。秦非的臉上帶著輕柔而乖巧的笑意,配上他身上那身校服,看上去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性格溫順的男高中生。
蕭霄迷茫的視線向他投了過來。
“真的,隔著屏幕我都開始心跳加速了,這個小boss的心是用石頭做的嗎嗚嗚!這樣居然都能無動于衷!”
除了程松和刀疤。秦非這輩子還從未跑得這樣拼命過。
剛才尚算明亮的月光早已消失得分毫不見,天空像是一張漆黑幽深的巨網,將地面上的一切攏入其中,難以逃脫。
刀疤一直站在外圍觀望,直到此時才饒有興味地問華奇偉: “你看到的那幅畫,是什么樣子的?”
大巴?人總是這樣,對于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東西,不親自上手試一試,永遠也不可能心服口服地放棄。
瞬間,毛骨悚然。他原本就沒想過會有其他玩家愿意同他們一起去村東,畢竟這直播可是切切實實會死人的。它比劃得很努力,棺材里空間狹小,手的動作又太大,在棺材壁上左沖右撞,撞得梆梆響。
甚至就連那個關在房間里的4號戀尸癖,都是被6號弄死的。秦非在這一刻不由得發自內心的慶幸:他們還能說話,還有思想,還知道自己是誰。
木門背后是一條走廊。可,理智上來說,蕭霄還是覺得這很難辦到。
雙馬尾的眼神卻閃了閃。怎么?那個裝著山羊頭骨的黑色漆木盒子就那樣,當著兩人的面飛了出來。
要說他們沒常識、過于冒進,好像也不太對。在工作與新認識的、充滿好感的朋友之間,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工作。
蕭霄只能撒腿就跑!
雪白的佛塵早已被染成了鮮紅色,一路飄飛一路滴著血,偶爾還有碎肉尸塊從中落下掉在地上。
出來?不僅拒絕了三途,他甚至又向三途他們提出了一個新的要求:“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我需要你們幫忙。”被修復完善的告解廳安然立于它原本的位置,那些殘破的木片和石子都已經被修女收好,完全看不出這里半天前還是個廢墟。
那可是污染源啊!可接下去發生的事,著實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疇。村祭。
數道感激的目光落在秦非身上,秦非站在原地,抿唇微笑,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模樣。秦非輕輕嘆了口氣,不得不走上前推開了那扇門。
眼前的青年身形單薄,身上的衣飾凌亂,沾滿了血污,但裸露在外的皮膚白得透明,兩相印襯下并不顯得他邋遢,反而顯現出一種十分惹人憐愛的戰損的美感來。蕭霄望著被boss包裹的那二人,神色說不出的復雜。導游:“……?”
薛驚奇和崔冉兩人商討了片刻,共同作出決定:“我們現在準備再去幼兒園里看看,有人想和我們一起去嗎?”
那笑聲中蘊藏著一種令人心驚肉跳癲狂。可是——
作者感言
“現在白方知道是比速度,紅方不知道,白方也知道紅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