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尸鬼,再走得快一點呀!”他似乎也是剛從別的地方跑來這里, 正不停地小口喘息著,身上的西裝馬甲被不知名的東西弄臟,令他看上去格外狼狽。秦非微微側過臉,一張腐爛得沒了人樣的嬰兒面孔出現在視野中,眼珠突出,皮膚青紫中還帶著星星點點的尸斑,丑陋的小臉和秦非的臉來了個親密接觸。
“不,玩家和玩家之間的爭斗才是最有意思的……”
背后, 一群玩家鬼鬼祟祟地跟了上來。
秦非站起身,觀察起告解廳中的情況。談永的慘叫由尖銳逐漸變得斷斷續續,最后氣若游絲地翻起了白眼。
房間的門沒有鎖。手搭上門把輕輕向下一壓,門便順著一股慣性自動向里開了。他一靠近三途就開始大肆散發魅力,“請問,你們在這房間里翻找什么呢?”
像是某種水流滴落的聲音。三途神色緊繃。身量頎長的青年神色并不狠戾,清亮的琥珀色瞳孔中甚至隱隱帶著對眼前倒霉僵尸的同情,仿佛在無聲地嘆息:看,早就讓你聽話,你非不聽,現在知道錯了吧?
他大約以為11號此舉是為了向他投誠,好以借此加入567號三人的小團體。多么美妙!神父說,醫生經常不在教堂。
更近、更近。
秦非雙手抱臂,聞言道:“你以為你能找得到?”理論上來說,這些符都得要蕭霄本人使用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起初只是失去一些負面情緒,恐懼、悲傷、懊悔……漸漸的,連正向的情緒也開始逐漸淡漠。
有觀眾偷偷說。不算寬敞但整潔明亮的小房間內,秦非在經過蕭霄三顧茅廬后,終于答應傳達給他吵贏架的技巧。
很快,在修女們的帶領下,二十四名玩家列成一隊,逐一穿過低矮的木門。
秦非沒有想錯。
他已經稍微習慣了這種冰涼黏膩的觸感,能夠把這個血肉模糊的小東西和大鼻涕蟲區分開了,面對鬼嬰時也就沒有那么抵觸。
他們發現,隨著對副本的了解加深,這場對抗賽的難度似乎正在逐漸向上躍升。那六個今年新死的村民,已經在祠堂中立下生牌,就不能再隨意替換。“喂——你們兩個!”說話間他扭過頭來,對蕭霄和孫守義道,“別跟著他了,要不來跟我混?”
很難去評判他剛才救人的舉措到底是正確還是愚蠢,總而言之,如果他倆現在被后面追上,那些尸鬼都不用動手,光是撲上來都能把他壓成肉餅。林守英、尸鬼、村民、徐陽舒、祠堂……很快,一切都湮滅其中。秦非猛地轉過身,身后卻只余下一條空空蕩蕩的走廊。
(注:當前道具狀態為-不可使用)秦非用盡全力奔跑著,額角青筋凸顯。
“我只是以為你提前回去了,沒想到你還在這里。”村長口中這樣說著,表現出來的卻全然是另一種意思,他上下左右地打量著秦非,像是在看什么離奇的天外來物似的。他意識到,自己現在大約正身處于蘭姆的記憶之中。
現在,秦非幾乎可以確定,不出意外的話,他對這副本中所有鬼物,都有著超出其他玩家一大截的吸引力。
青年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閃爍著像狐貍一樣狡黠的光澤。他上躥下跳,狼狽得要命,眼底卻依舊澄澈清亮,誠摯得要命:“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那個徐家人就在門內的空間,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幫你把他帶過來!”就像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尖刀,將他整個從中剖開,秦非感覺到一股冰涼順著自己的眉心一路向下。
秦非攤開雙手,說出了一句萬能敷衍大法:“我也不知道。”她像是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喘著氣。
在距離玄關只有一步之遙時,秦非忽然停住腳步。
“真的是絕了,第一次看到撒旦吃癟的樣子。”因為第三條規則的誤導,進入迷宮的人很可能一直到死,都無法發現他們想要尋找的秘密。
他們原本只是站在早餐鋪炸油條的臺子旁邊,探頭探腦地往里張望,也不知任平看到了什么,忽然之間臉色脹紅,口中念念有詞。
他歪了歪頭:“唔……時間過得真快,我竟然都有些想不起來了呢。”
徐家的馭鬼術肯定是這個副本的重要線索。“沒有出息的后人,和絕后了沒什么兩樣。”鬼女飛身上前,指甲擦過秦非的臉,在他右側臉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打得就是這種不肖子孫!”自從進入副本世界后就再沒見過什么小孩的幾個成年人,表情頓時古怪起來。
華奇偉不為所動:“出去才是真的送死。”
況且,有關神像的這部分規則都是下午導游在義莊門口口述的,秦非記的十分清楚,導游當時眼底深處閃過的恐懼清晰可見,秦非能夠篤定,那絕不是裝出來的。六個已經立起的牌位。
“這三個人先去掉。”
秦非環視一圈,見空地上只有他們三人,便詢問道:“其他人呢?”他忽然覺得,一切好像都不是那么的遙不可及了。他們夸他和其他那些淺薄的玩家不一樣;
被懟的靈體不屑一顧:“看就看!”秦非睡得一臉香甜,翻身的瞬間甚至輕輕地打了聲鼾,像是一只正在打盹的貓。
作者感言
而鬼女,就是看守著這份傳承的試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