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入夜以后,還不知道那片密林會不會再度出現。他忽然抬手,又放下。
彌羊忍不住輕輕嘶了口氣。秦非踏入的是一個位于湖底礁石內部的巨大空腔。秦非仍未睜眼,突然輕聲開口說道:“你們隊里那個刁明……”
“第二!”他真的很想把床板掀翻,掄起他的拳頭,砸在怪物臉上,而不是躲在床下,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散發恐懼。
秦非凝起眉頭,還想再細看,但那個穿黑衣的犯人已經在豬人的迭聲催促下, 被幾名NPC押走了。今晚留下來的六名玩家中,除了呂心以外,其他五人都是男性,因此這建議聽起來有些尷尬。應或這次也算是死里逃生,白著臉對秦非道了謝。
指引之地不會那么容易找,多半也是要將雪山整體走一遍后才能找到。有的NPC可能30%好感度就能被秦非召喚,有的NPC99%好感度也不一定可以召喚成功
雖然他們拒接與人合作,但在雪山這種危險性極高的副本中,存活的玩家數量越多,對其他人也就越有利。
“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一直沒有想通。”秦非沒有接話,他還在放大看最后一張照片。
這笑容又僵在了彌羊臉上。攔在丁立面前,阻止了他繼續下去的話語。他帶隊這么久, 在副本中遇到過這么多困難,卻從未有一次像今天這般令他措手不及。
或許上面畫的圖,就指向了污染源藏身的方位。秦非道:“刁明不是一開始就古怪,他是進密林以后才開始不對勁,必然是受到了密林的污染,而不是初始身份有問題。”
雖然幾乎沒有受傷,但這種命懸一線的感覺,實在令人不愿回想。就在秦非望向他時,黑發青年也抬眼看了過來。三人走到秦非這桌前,整整齊齊站成一排。
你沒事吧?林業:“……”秦非連連點頭。
玩具室的門緊鎖著,和林業鬼火一起出現在玩具室里的,還有一個穿粉紅色裙子的小女孩。一共六個祭壇,第一個就要了他半條命。
作為一名有經驗的領隊,他非常清楚,一支隊伍在副本中遇到危險時,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冷靜:
彌羊又咬了一塊蜜瓜,這蜜瓜很甜,汁水沁涼。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身體突然不受控制了?
沒想到這樣一間無聊到可笑的游戲房中,竟然還能看見一場活生生的背刺!
“今晚怎么辦,就這樣窩在帳篷里嗎?”
“這是孔思明的手機?”彌羊好奇地將東西接過。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交談著,秦非一直在旁邊發呆。
秦非慢條斯理,不急不緩地走到了桌邊。
這個尸體有大半都被雪堆著,只有最表面那一層暴露在空氣當中,要用雪埋掉其實很簡單,無非是踢幾腳的事。“我要指認崔冉是鬼。”
“……怎么,為什么會是這里啊?!”可憐的NPC孔思明第一個破防。由于沒有骨骼支撐,那張臉的形狀顯得格外奇異, 眼睛、鼻子, 雖然都長在與人類所差無幾的位置, 卻散發著一股荒誕錯亂的氣息, 原本應該是嘴巴的位置被四瓣口器所取代,口器一張一合, 有腥臭的黏液從中滴落。
想必這件事是真的很值得思考了!
本就被分割大半的冰坨當即便沉入水中。假如今天站在余阿婆面前的是其他玩家,就算做出和菲菲公主一模一樣的事,最大可能也是被余阿婆直接一鏟子掀飛。
怎么會有人上趕著做與規則相悖的事呢?或許他注定熬不過這個夜晚,腦海中所想的種種報復方式,也不過都是空談而已。
前后左右的玩家全都在心里暗罵。
按照這種淘汰率,等到十四天以后,副本結束時,船上的200名玩家,竟然只能剩下45個。秦非輕輕轉動著無名指上的黑晶戒,不知何時,這似乎已經成了他思考時的習慣。下棋這種事,要想贏不難。
在極度嚴寒的環境下,他柔軟的黑色發頂結起了一層薄霜。
房間正中位置擺放著一個銀色的解剖臺,解剖臺上躺了個人,雙眼緊閉臉色慘白,手腳都被繩索捆著,腰間還拴著鐵鏈。沒有具象的聲音與詞匯,但秦非的的確確聽到了,那呼喚聲。谷梁深吸一口氣,他不敢睜開眼睛。
將已經報廢的傀儡物盡其用,在蝴蝶看來,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癢……癢啊……”一半對一半,拼的是運氣。
這一幅圖中還特意放大,著重描繪了蟲子從人的眼眶鉆進眼球里的畫面, 看上去驚悚與惡心交織。
玩家在副本中每走一步都極其困難,彌羊就是借著這具復制出來的蜘蛛身體,在副本最后半小時內絕地反殺,成功拿到了單場MVP。他低垂著頭站在角落,直到用餐結束的鈴聲響起,這才慌忙捏著鼻子將罐頭倒進嘴里。不知為何,秦非總覺得,這祭壇上有股他十分熟悉的氣息。
作者感言
青年故作深沉,下頜緊繃,原本清淺的眸色在光線昏沉的床底也被壓得暗了幾分,看上去十分具有迷惑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