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林業要是也死了,有一半原因都是攤上了華奇偉那個豬隊友被坑的。
掛畫與紙花環擺在一起,配上屋里陰森的氛圍,讓這禮堂看上去半點不像禮堂,倒像是……一座巨大的靈堂。8號突然地張嘴,卻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響。“秦大佬,你在嗎?”
秦非依舊是最先醒來的那一個,在他按兵不動觀察情況時,四周也漸漸有其他人醒轉過來。
看來這24分告解分, 只能在24名圣嬰內部流通了。
他不知從哪里找出一張手帕,那手帕還是潔白的,秦非拈起手帕的一角,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指縫間的血跡。三途的推測沒有錯,這老頭的確有點問題。秦非捧起茶杯抿了一口,俊秀的臉上笑意溫和,琥珀色的瞳孔明亮。
系統提示音在秦非腦中不斷響起。
而青年身處一片血污之中,輕輕抬起頭來。那笑聲停了一瞬,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人竟然不怕自己。
他也壓根沒打算費心去想。
根本沒有挑選順序的機會,所有人都被那兩個修女看得死死的,而NPC們才剛出場,也不會有人膽大到在這個時候觸怒她們。院子正中,一口殘破的棺材四分五裂地躺在那里,四周被鮮血浸染,零星的血肉和衣物碎片散落在四周,然而卻并不見尸體,也不知是被半夜那個怪物弄到哪兒去了。
這樣絮絮叨叨講故事似的,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秦非的目光從14號的臉上飄到她的頭頂, 然后就看見了這樣一段話。秦非指向天花板和墻面上噴濺的血:“餐廳的天花板有近三米高,這個高度,要想濺上這樣大量的血,只有一種可能。”秦非關掉屬性面板, 將注意力放在了電梯里。
村里有那么多神像,多得數也數不清。游戲終于結束,玩家們站在原地,目光齊齊投向房間正中的棺材。不得不說,這個觀眾真相了。
直播現場,觀眾間已是沸騰一片。見秦非始終沒有反應,NPC也回過神來。
文案:“這合理嗎,就剛剛那一小會兒,我連內容都沒認全啊!!他居然背下來了???”
看著青年臉上猶疑不定的表情,她的心中很是滿意。兩人一起扭頭,死死盯著告解廳。
而直播中的眾人也的確沒有令觀眾們失望。
他足以憑借自己的天賦,不費吹灰之力的成為公會里的首席獵頭。幾次嘗試依舊無果后,他只能無奈地選擇放棄。
反正這東西是個不可攻略的npc,他對他散發一下本性也沒什么不可以。秦非緩步走向門邊,伸手嘗試著推了推。
孫守義默默嘆了一口氣,望著聚集在義莊門口的玩家們,神色寫滿了復雜。三個沙堆從外表來看沒有任何區別,這是一個徹頭徹尾拼運氣的任務,三選一。
對于自己同伴們如今凄慘而混亂的處境,秦非一概不知。
不管在外面的世界是做什么的,進入規則世界以后,實力才是最重要的。一年有12個月,而今年的祭品才只選出6個。徐陽舒的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玩家們的目光頓時齊齊閃了閃。
果然,正如秦非所說的那樣,從窗戶向外看去,那群穿著奇裝異服的人正大張旗鼓地從遠處走來。假如他死了,這些秘密就只能和尸鬼一起,被永久地埋葬在這片亂站崗之下了。
那些翻窗的人也一樣。即使他們先前沒有發現那些小手,可窗外黑霧彌散,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外面危機四伏。
再說,這世上哪里就有那么多巧合,恰好在徐陽舒上網買票的時候就看到了旅社的宣傳信息。這個該死的小白臉異化后又會是什么丑陋的樣子呢!進門前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型卻忽然頓住了。
良久, 神父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讓給你?”至于他們要怎樣挑選、玩家們是否還有別的方法逃脫,一切都還未可知。刀疤和程松去了院子另一角,壓低聲音不知商討著什么,余下眾人則聚在了一起。
……今天早上,談永本也是猶豫過要不要和秦非幾人一起去祠堂的,可僅僅是一念之差……談永的心臟狂跳,額角青筋寸寸繃起。或許,這和鬼女所說的,秦非身上帶有的“祂”的氣息有關聯。
是鬼火。他的神色松動了些許,點點頭:“沒別的事的話,就先回去吧。”秦非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院內的十余雙眼睛瞬間齊刷刷看了過來。
“你沒看他把告解廳鎖起來了?笨蛋!”這照片是什么時候拍的?
“難道說,你掌握了什么線索,知道在這個副本中,絕、對、不能輕意殺人?”秦非“唰”地放下布簾。“替二號懺悔,他克制不住自己暴食的欲望。”
女鬼徹底破防了。
作者感言
卻發現那張紙不知何時已經在墻上自燃了起來,如今早已被燒的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角,隨著他的視線投射過去,就連那一角也化作了飛灰,落得滿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