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

孔思明已經將剛才想讓秦非別講的念頭拋到了腦后。蕭霄來到通風口邊，向下望了一眼。秦非眼前略過一張又一張熟悉的面孔。

雖然主播每次都在翻車的邊緣游走，卻每次都能有驚無險地死里逃生。

因此，如今，透過那張毛茸茸的灰色貓眼，在空洞的眼窩背后，豬頭玩家看見的竟是一張格外慘白光潔的面皮，以及兩道猩紅的血痕！有狼人的死在前，足以警示他人：這無疑是在賭命。

隊伍后方，烏蒙和應或一人拉著谷梁，另一人背著岑叁鴉，騶虎則和余下幾人護著丁立段南他們。規則世界里鮮少有兒童的存在。

秦非早在最初時就意識到了，這些石膏雖然能夠變換位置和動作，可他們在自由移動的同時，必然也在受到著某種規則的約束。薛驚奇看著在眼前“砰”一聲關上的保安亭窗戶，頓覺有些頭痛。“站起來！”蕭霄的嗓音中壓抑著焦慮，“快點，站起來，跟著他們向前走！”

“是保安他們嗎……”就在秦非站在甲板上，看著劍齒魚襲擊游輪的同時，蕭霄彌羊幾人正在通風管道中匆忙奔逃著。再這樣下去。

“好像在切肉一樣。”烏蒙嘟囔道。秦非自己現在也一問三不知。

秦非的眼睛驀地瞪大了。秦非：“？”

F級、E級的低階玩家，擠在生活區的東西南北四角，那里有系統架起來的露天直播廣場。可問題是。“別再扔炸彈了。”秦非在他身后十分冷靜地提醒道。

玩家們的神色全都變得僵硬起來。秦非低著頭，混跡在人群中偷聽。“你們——”他遲疑著回頭望向秦非。

但。等于說，小秦現在是給自己搞了三個沒什么用的小弟？但什么也沒有發生，蠟燭燒了一會兒，又熄滅了。

甲板上，六名NPC壓著一個身形清瘦的背影，正向甲板下方的船艙走去。

“快扔掉啊老婆，啊啊啊！快扔掉！！”

薛驚奇帶領的那群玩家雖然發現了老頭不見，但誰都沒放在心上，早在一個多小時前就已經回了活動中心。谷梁的眼中驀地重新燃起了光芒。誤入閾空間的人只要能夠“使空間滿意”，就可以順利離開了。

秦非站在人群最外圍，一邊聽著里面的玩家吵架，一邊分神盯著那個多在草叢里的家伙看。

薛驚奇道：“大家四處找找，有沒有電話。”

秦非終于可以徹底確信，自己就是那個被系統選來當死者的天選之子了。

“菲菲和兄弟這個組合……幻視一個美貌嬌弱林黛玉扛著柴刀上山打老虎的畫面。”呂心抬起頭。

現在倒好，該怎么辦啊！

他也嘗試了，但他沒跑掉，又被人抓了回來。

彌羊現在對他已經沒有了絲毫威脅，秦非并不介意多一個人分享他們的勝利果實。那張中年男性人類的皮囊包裹在他原本的頭顱上，口鼻前方的皮膚被撐出奇怪的弧度，頭發下方也鼓鼓囊囊，似乎藏了什么人類頭骨結構上沒有的東西。血珠溢出柔軟的唇瓣，被輕輕卷入唇齒之間。

他彎腰鉆進石洞內。秦非看了半天，實在沒看明白。絕大多數污染物都會給玩家帶來幻覺buff，王輝不僅懷疑那道背影早在不知不覺間被替換成了幻覺，他甚至懷疑，眼前這扇門也是一個幻覺。

可一想到丁立說的，他們最多只剩下兩天，眾人的心情就不由得焦灼起來。秦非在這場副本中抽到了死者的身份卡，可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死者的通關方式是什么。秦非頷首：“對，就是這樣，你完全沒有想錯。”

秦非扭頭，再次看了一眼身旁的尸體，抬起手，面無表情的抹了把臉。

林業自從進入副本、脫離了數學和物理的折磨以后，腦子還從來沒有像此刻轉得這樣快過。開膛手杰克有十成的把握，假如他在這里動手，秦非不可能從他手下逃脫，其他人也絕拿不到他任何的把柄。秦非微瞇起眼。

“也太無聊了。”有觀眾抱怨著。黎明小隊的玩家陸陸續續落地了，其他人則還在緩慢向下爬，谷梁不知不覺便走到了那塊凸起旁邊。

聞人黎明一想到面前的軟萌蘿莉，居然是小秦，就有一種微妙的扭曲感：“……今天謝謝你。”他將一個黑咕隆咚的東西放在幾人中間的空地上。

阿惠和谷梁連忙站起身來。“哈哈哈，老婆好機智。”

女鬼一直背對著他們，不愿回過頭來。一開始時秦非走路都有些別扭, 感覺好像踩了兩根木質高蹺，可當他習慣于這個近兩米高的細長身體以后，倒是體會到了不少方便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