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郁到近乎凝結出實質(zhì)的黑暗如同水流般,從門縫、窗縫、從每一寸墻壁中,滲透進狹窄的小隔間里。秦非將眼前的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得瞇了瞇眼。
可同時,秦非也說了,自己在其中是個例外。準確的說,是全都沒能活著走出那個客廳。之后十來分鐘,秦非一直在房間中翻翻找找。
是棺材有問題?他說話時,秦非就一直盯著他看。
幼兒園依舊是剛才那個幼兒園,卻又好像變了模樣。不能停!從游戲開始到游戲結束,他都只是直著一根筋硬找。
秦非來了興趣,從郵箱中調(diào)出那封邀請函,查看起上面的副本說明。
據(jù)他所言,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空蕩蕩的大馬路上騎車,前方不知為何卻突然憑空冒出一個七竅流血的鬼臉,把他嚇得夠嗆,一頭栽進了旁邊的花壇里。導游很快就不耐煩了,他不喜歡這個頂著一張丑臉的黃毛一直在他眼前晃,他給了對方一個陰惻惻的眼神:“有屁快放。”
“唔。”秦非明白了。這么說的話。有玩家想上前去攔他,卻又被身旁的其他人拉住。
唯一的光源是兩側懸掛的壁燈,每隔幾米便出現(xiàn)一盞, 暗沉的橘色光線將一張張面孔映照得狀如鬼魅。
他十分粗魯?shù)爻匕迳?啐了一口:“你特么算老幾?”直到現(xiàn)在,秦非才終于聽清了他們喊的是什么。
今天早上,談永本也是猶豫過要不要和秦非幾人一起去祠堂的,可僅僅是一念之差……談永的心臟狂跳,額角青筋寸寸繃起。
秦非:“……”她果然沒有看錯, 這個崔冉, 絕對不是個好人。肺部鼓脹得像是快要爆炸,喉嚨里好像有一把無形的刀正在切割,每一次呼吸都會帶來尖銳的疼痛。
他的目光中寫滿沉靜的憂愁,那眼神似乎在對秦非說:我知道,這始終是躲不過的事。
他再次體驗到了拿到王明明身份牌的好處,在其他玩家尚且需要為這15日的生活費所擔憂的時候,他卻已經(jīng)提前進入了衣食無憂的階段。
和6號一起愣在原地的,還有走廊上所有其他玩家。
“真是很抱歉,對于他的死,我也很遺憾。可是我能有什么辦法呢?人生嘛,總是這么無常,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個先來。”蕭霄叮囑道。
觀眾們在彈幕里哈哈大笑。秦非的后背驀地發(fā)冷。秦非目送著修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另一側,轉身,推開了告解廳的門。
這樣的人, 讓他永遠留在副本里, 才是最好的選擇。“這么恐怖嗎?”一記拳頭砸在了他的臉上。
其實他們也怕的,就是還不至于怕到滿地亂爬那么夸張。
他難以置信地望向秦非。
好友就站在面前,哪怕只有1/10000的可能,大多數(shù)人都很難像他這樣痛下殺手吧??安安老師憤怒地瞪著眼前的青年。
或許黑了點、臟了點、墻壁上的血污多了點,但總之,它應該與他在副本一開始時去到的那個教堂大差不差。
他看向三途。
14號是個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歲的模樣,耳朵上戴著兩個水滴形的翡翠綠墜子,看上去非富即貴。“上一次——”之前進別的副本時,也沒見蕭霄這么緊張啊。
其實這理由他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只是沒有想到程松竟然真的完全就是因為這個。彈幕界面中瘋狂飄過一些諸如“送人頭了”、“期待主播大殺四方”之類的水話,秦非沒有看見。
“小朋友們玩游戲時,只要我一吹哨子,他們就會乖乖停下聽我的話。”他的聲音壓的低低的,顯得格外具有誘惑力:“那幾個人非常帶勁,你一定會滿足的。”“我們昨天在禮堂里見過的那個是不是就是村長?”
一個與副本劇情沒有太大關聯(lián),卻與他對整個直播系統(tǒng)的進一步認知有著重要價值的問題。奇怪的是,旅行指南每年都有更替,按照指南封面上的時間來看,這個副本的時間和外部正常世界的時間是一致的,眼下都是2022年七月,但是村民資料那個書架上卻只有1970年以前的資料。在所有人都聚集在院子中央的時候,他悄無聲息地脫離了玩家隊伍,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到了院墻邊。
看崔冉的樣子,她應該是白方的吧?要不怎么能在平頭男說出紅方任務內(nèi)容后,還維系著一臉淡定的表情呢?“我們也要跑嗎?”林業(yè)望著眼前的亂象,一時間不知所措。因此秦非決定,下午繼續(xù)出去轉轉。
現(xiàn)在想想,最適合擺放尸體的地方可不就是那里嗎!
大巴車就停在距離村口不遠的地方,濃霧遮路,一行人步速緩慢,正常世界中只需要10分鐘的路程,硬是走出了半個小時之久。0號甚至在以往的某一期直播中,成功誘導了一個玩家,在僅差一步之遙就能通關副本之時決絕地轉身,撞向了他的斧頭。
一躍成為了當前總積分最高的人。這個靈體著急進大廳,純粹是為了湊熱鬧。
作者感言
在一個副本中,污染源所在的位置必定是整個副本最為核心的區(qū)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