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的神色驟變。
眾人面面相覷。他原以為這趟怕是要摸黑走。
夜色將他平日清潤溫和的神色掩去,露出更原初的輪廓來,顯得比白天冷峻風了不少:“有什么必要呢?”空氣震顫起來,墻壁和地板開始蔓延出灼燒一般的焦痕,血跡和霉斑出現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他身下那張柔軟的大床變成了一張光禿禿的鐵質刑床。
“然后呢?”游戲繼續進行。他們此行就是為了找徐家那本《馭鬼術》,按右邊僵尸的說法,《馭鬼術》十有八九就藏在這棟樓里,甚至就藏在這個房間。
秦非挑起半邊眉梢, 詫異地看著林業。“作為大公會出名的種子選手,22號——”
他只好趕緊跟上。
假如此刻,鬼火或是三途和秦非一起站在這里,那么他們一定會表現得十分亢奮。秦非目送著二人走遠,之后便來到自己的書桌前坐下。——直播純屬娛樂,單純熱衷于主播色相的觀眾數量,絕對不比那些正緊張觀望戰局的觀眾少。
可事到如今,仍有觀眾難以抑制地埋怨起他來。見秦非始終沒有反應,NPC也回過神來。可是, 當秦非伸手去翻桌上散落的報紙和書時, 出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片空白。
他與其他玩家不同,下午在祠堂里他被黃袍鬼暗算了一波,本來今晚就是要去亂葬崗的,一個人去或是一群人去,倒也沒什么區別?蕭霄小聲喘著氣,穩住心神,勉強抬起頭來。
“蝴蝶大人,我們已經堵住了這棟樓的出入口,四樓樓梯間和樓道也有人守著,他們的房門沒有開,應該還沒察覺到我們過來。”
漆黑的霧色中,一個輪廓模糊的人影站在車門外,手里攥著一只老舊的電子喇叭,喇叭中循環播放著相同的內容。他直勾勾地盯著秦非看了片刻,而后捧腹哈哈大笑。鬼火一愣。
他漂亮的臉上露出思索:“嗯……就叫小蕭吧。”“掉毛有點嚴重。”他說。且不說他弄死了8號。
那些原本搖著頭準備離開的靈體頓住腳步重新折返,熒幕前狹小的區域被擠得水泄不通。
“這個我已經記不清了……唔,對,你別看我長得年輕,其實今年已經有52歲了呢。”“為什么?”圍繞在高階靈體身邊的其他觀眾齊齊一愣。
秦非眨眨眼,道:“我想請教他一些問題。”“我也是第一次。”
秦非剛才說的那些無疑將修女徹底激怒,黛拉修女的面目肉眼可見地扭曲起來。
這段時間,足夠讓6號像砍瓜切菜一樣把他們一刀一個!孫守義手中的燭火明滅了一下, 走廊盡頭,白色鬼影慘笑著再度襲來。“回頭你就知道了。”他模棱兩可地敷衍道。
……玩家們:一頭霧水。
只有秦非,神色未變,在女人看向他時,她甚至回視過去,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那是個幼兒園。”宋天回憶道。放眼看去, 除了修女外,在場的其他人頭頂都沒有出現好感度條。
只是剛才礙于導游攝人的神色,別的玩家都沒敢上前來,如今導游離開,刀疤在第一時間亮出了他的天賦武器匕首,明晃晃的刀尖直指秦非面門。
2號雖然變成了這幅鬼模樣,但他終究還是2號。巨大的身軀像是一堆肉瘤擠壓過后凝結而成的球,從肉的縫隙中生長出扭曲又丑陋的手腳,控制著身體,在地上飛速移動。
但不知為什么,撒旦就是有一種被對方狠狠羞辱了的感覺。
什么、什么東西、堵在他的嗓子里面了……他伸手想要去摳,但自然是徒勞,除了將脖子上的傷口越摳越大,沒有起到半點幫助作用。一派安靜中,唯有秦非端坐在原地,雙目微闔,兩手交叉在胸前,用一道不不高不低的聲音虔誠地吟誦道:“感謝主賜予我們一天的食物。”假如現在因為他的膽小怯懦導致任務失敗,那他即使是死,都無法原諒自己!
他只好轉而向另一個方向走去,試圖通過和村民搭話來了解情況。
更奇怪的是,那四個連撒尿都要分出一只眼睛盯著徐陽舒的人,竟然就這么放他一個人走了!【任務提示:想找到亂葬崗中的老柳樹嗎?先通過這片土地上主人的考驗吧!看啊, 尸鬼們從地底深處爬出來找你們了!】蕭霄都無語了,這群村民怎么能這么沒用!
秦非愈加篤定。“你來了。”醫生的聲音從鳥嘴面罩后傳出,伴隨著些許金屬的嗡鳴。不知不覺間, 秦非的自來水粉絲竟然已經有了這么多。
“我什么時候可以過去?”房子都上了鎖,要去哪里?“混進這個瘋狂而又罪惡的地方,這片不見天日的黑暗之下,傳遞主的光明、希望和愛。”
亞莉安聽到秦非要去遞交副本線索,已經徹底笑成一朵太陽花了。青年微笑著,似乎完全不為這緊張的局勢所擾。
道上的規矩不都是這樣嗎。
手不能動,腳也不能動。轟隆的坍塌聲不絕于耳,地面都在不斷震顫。5號如此掏心掏肺的一番直白言論,立即打動了一批剛剛才在心中泛起波瀾的玩家。
作者感言
大概就是游樂園鬼屋里最劣質的那種道具人偶,膽量稍微正常些的人都不會被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