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膽小,但絕算不上懦弱,他一直是個很惜命的人,不到最后關頭又怎么會想著放棄呢?但秦非非要問,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副,你不答我就不去做任務的樣子。
他那本該空無一物的右手,卻被一只冰涼涼、濕漉漉的手纏住了。大廳中爆發出一陣比一陣更劇烈的討論。
就像一塊石頭砸向冬末春初結冰的河面,那平靜的表象瞬間碎裂,裂痕如蛛網般蔓延。
刀疤在距離秦非極近的位置停了下來。
這場直播的通關要求是在村中呆滿七天,也就是說,無論玩家們能否成功找到《馭鬼術》,都必須要等到村祭開始以后才能離開。
“都說了,你不怎么帥氣。”青年咬著下唇,拋給鏡中那人一個“你懂的”的眼神。【鬼女的手:好感度46%(鬼手覺得你長得又好看,說話又好聽,非常喜歡你。所以,你愿意和它做朋友嗎?)
在蕭霄驚恐交加的目光中,秦非不僅沒有帶著他逃跑,反而鄭重其事地向前邁進了一步。隨著時間推移,大巴車外的霧氣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濃,車門敞開著,車外那人一身導游打扮,帶了頂破舊的紅色檐帽,一手舉著喇叭,另一只手舉著面小旗,正在不斷搖晃。
凌娜自從劉思思死后就一直很沉默,鮮少開口說話,這次卻一反常態地表露出了與大部分人相反的態度。倘若是因為別的什么也就罷了。
說著他一攤手,神情坦蕩到甚至有點無賴了:“弄壞東西是血修女,又不是我,你們這樣看著我干嘛。”
不是因為他突然變傻才沒有發現異常,而是他的房間里的確一切正常。
“他摔向了桌腳,太陽穴磕在木頭尖上。”“什么?!!”是2號玩家。
比如村長,比如司機。應該不至于這么巧吧?
凌娜摸了摸鼻尖,將筆遞給林業。談永:“……”說是監獄還差不多。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可剛才他們在祭堂中訟念巫咒,念著念著,有人卻覺察到了一些異常。
“你們……還活著?”程松十分難得地露出了愕然的神色,說話時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出現在秦非視野盡頭的是一個巨大的人形——起碼有三層樓那么高,那人須發皆白,看上去年歲很大,穿一身紋飾繁復的明黃色道袍,手中揮舞著一柄佛塵。
指南中幾次提到的“房間”,指的應該就是義莊里的棺材。
他靠近了幾步,伸出手探向面前蕭霄的臉。右邊僵尸的骨頭還挺硬,雖被鬼嬰的符咒制住了,卻明顯還很不服氣,不知為何,秦非居然從它一直沒有眼珠子的眼睛里看出一股正在翻白眼的味道來。會是這個嗎?
反正他上下嘴唇一碰,什么都能說出一套大道理。壯漢的情緒明顯不對,劈手去搶奪方向盤。
他驚愕地回頭,看見了6號放大的臉。可還是太晚了,有兩人的眼神已經牢牢粘在了掛畫上,直到身邊玩家伸手使勁搖了搖他們,這才神色呆滯地將身體轉開。他沒有多留意,經過幾人身邊時隨意一瞥,卻驀地頓住了腳步。
“夠了,你別說了。”鬼女深深地嘆了口氣。
“你喜歡這里嗎?年輕的神父?”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我們走之前, 你們應該是正在商量著去什么地方吧?”瓶子是空的,上面貼著紙條。
蕭霄絕對想像不到,秦非當前的san值不僅超過了90,甚至還飆到了離譜的105。在副本中訓練出來的謹慎使她向秦非提出了邀請:
坐得離王順最近的那兩人開始止不住地干嘔,劇烈的嘔吐聲伴隨著垃圾的臭味,所有人胃里都翻江倒海。什么情況?!
神父欲言又止。如果是兇殘的尸鬼,他們就和對方硬剛到底。秦非目送著二人走遠,之后便來到自己的書桌前坐下。
……
他伸手,將右邊僵尸的頭輕輕拂開:“婉拒了哈。”輕飄飄的一句話, 成功讓蕭霄和觀眾都沉默了。
那些揮灑而下的血珠落在他的衣襟和臉上,為他略顯蒼白的膚色增添了一抹妖冶的猩紅。
刀疤沒有將話說完,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刀疤是個四十幾歲的男人,樣貌丑陋,過于緊湊的眉間距使得他在看人時帶有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他的身材算不上高大,但舉手投足間滿帶狠戾之氣,令人望而生畏。
蕭霄卻完全冷靜不下來:“萬一他們來了怎么辦?”鬼火差點下意識這樣接話,好在及時反應過來,狠狠咬了下舌頭:“要四碗炒肝。”
作者感言
當“祂”的意志降臨這片土地時,土地便毫不猶豫地接納了“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