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半垂著眸子思索,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
“那些書里記載的可是真正的好東西,我千里迢迢跑來這里,也有這一部分原因。”轉身面向眾人,雙手一攤:“看,我沒有說謊吧,這電話還是能打的。”
秦非的視線落在最后一行字上。“小心!”林業的呼喊伴隨著拉拽的動作,將秦非從散發著血腥氣味的尖牙前帶離。三途想起鬼火剛才說的話;
6號一步也不敢停歇。但饒是如此,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那是一道相對陌生的男聲,青澀中帶著虛弱和淡淡的沙啞,像是個半大孩子的叫喊聲。
秦非挑眉,他原本還以為這個世界里所有的npc都像導游一樣難攻略。那被它攔住的靈體急匆匆地擺手:“哎呀, 當然是有好看的。”老人枯瘦如干柴的手指在地上顫抖著摸索,細碎的紙片卻不斷從他的手指之間滑落,飄回到地板上,碎成更加難以抓取的齏粉。
“不要再躲了。”
話雖這么說,可是兩人心里其實都很清楚,他們對于秦非來說很難有什么用處。他就像是一臺人形打印機,將腦海中的畫面一分一毫地復寫。
爭論半晌,最后干脆一起離開。
“剛才那個穿蝴蝶長袍的人,是一個高級公會的會長。”她又將音量壓低了些許。
但他表現出的樣子分明是沒有受到任何驚嚇,這幅做作的姿態讓鏡中的東西更加生氣了。“不要光顧著說別人,也說說你自己。”人心與人心之間的距離從來都是難以揣度的。
老板娘頭頂的好感度條,不由得往前竄了一點點。秦非站在交叉路口,背后是揮舞著斧頭的0號囚徒,身前是模樣惡心的2號玩家。蕭霄一怔。
熟悉的男聲混雜在一堆音色各異的呼喊聲中,被秦非精準捕捉。僅僅一夜,整個守陰村全軍覆沒。還沒等他開口詢問,沒搶到床鋪的玩家已經自己解決了這個問題:“那邊墻角好像還有一張折疊床。”
三途看向秦非。一旁,蕭霄還睜著他好奇的大眼睛。
秦非握住了那只裸露在深綠色簾幕之外的手,用力反向一掰!
就像是被副本針對了似的,秦非剛走過一個拐角,前方不遠處的草叢里忽然竄出一個人來。秦非垂眸,暫時思索不出這其中的關竅。
“是信號不好嗎?”四層樓的高度一眨眼便走完。那刻痕非常淺,秦非一點一點,努力地分辨。
他的眼前浮現起修女走前嘟嘟囔囔說話的樣子。“我和弟弟來的時候,恰逢林守英死后第十年。”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收獲了這樣重要的信息,程松也不再藏私。秦非的視線下移,落在了鬼女白皙中隱約泛著青紫的手上。
這樣一來,即使最后內訌,他成功反水的可能性也會大大增高。秦非短暫地打開了一下彈幕界面,短暫地被奔涌而過的“老婆”、“老婆好帥”、“老婆好聰明”洗了一下眼睛,然后又不得不將彈幕關上。一聲脆響。
當秦非拖著他那一身血污出現在走廊的正中心時, 他瞬間便成為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該說不說,這套衣服真的好好看啊。”
再往下是幾條休息區生活規范。鬼火見狀毫不留情地開起了嘲諷:“你在做什么春秋大夢啊。”……
秦非無聲地“嘖”了一下。
沒鎖。或許是疼痛起了某種刺激作用,空氣中那鐵絲網般密密糾纏的控制感忽然輕了不少。
修女繼續開口:“接下來,請大家上臺來領取屬于自己的個人物品。”幾道腳步沉重而凌亂地沖來,看守們正在一道道按順序打開囚房的門,語氣很沖地對屋里的人們吼道:之前在告解廳里,三途連要開口的意思都沒有,所有分數全都由鬼火一個人拿了。
蕭霄神色凝重:“我們應該是進入了某種特殊空間。”
“秦大佬,你說,那24分的積分到底應該怎么攢啊?”蕭霄愁容滿面。
“全部站成一排!”黛拉修女舉起電棍對準玩家們的臉,“你們……”就在不到半小時之前, 這樣備受矚目的人還是6號, 以及他身旁的5號和7號。若是發生尸變,人就會失去意識,徹底變成一具普通的僵尸,再也無法恢復神智。
壓低的帽檐下,導游陰鷙的眼神一寸寸擦過玩家們慘白的臉。“這么恐怖嗎?”
如果他在半途死了,或許,其他所有的人都要被他拖累。
原本體力耗盡的眾人在睡了一覺后精神都好了不少。
作者感言
恨不得把秦非臉上瞪出個窟窿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