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
一人一手在棺中僵持。“他倆也實在夠倒霉的。”
鬼火在一旁都聽懵了。那些揮灑而下的血珠落在他的衣襟和臉上,為他略顯蒼白的膚色增添了一抹妖冶的猩紅。由于秦非完全復刻了鳥嘴醫生潦草的字跡,蕭霄連秦非寫的是什么東西都看不明白。
相比于暴躁之氣溢于言表的普通觀眾,那幾名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高階靈體看上去反而平靜不少。
那是一張秦非十分熟悉的臉,五年前,秦非親手將他送進了監獄。但是,現在最緊要的已經不再是這件事。
他似乎有些不解,看了看秦非,走向旁邊那口棺材。現在,化作僵尸的玩家們沒有趕尸人。
“對了。”三途想起來一件事,對秦非和林業道,“這副本里有個人,你們最好小心點。”“你來了。”祂的輕聲輕柔而低醇,尾音略有些沉,像是和緩的琴音。
……
他心一橫,咬了咬牙, 從懷中掏出一枚淺紅色的玻璃藥瓶, 朝秦非與林業所在的位置扔了過去:刀疤和程松去了院子另一角,壓低聲音不知商討著什么,余下眾人則聚在了一起。
秦非道:“你們要怎么把我們弄去祠堂?抬?還是拖?記得走路的時候穩一些,否則我怕我暈棺材。”玩家們的神情變得謹慎起來。
但。如今眼前的局面,卻似乎已經超出了大家曾經的預想范疇。
安撫好了鬼嬰,她雙手抱臂,審視的目光遠遠落在秦非的臉上:“怎么……了?”導游僵硬地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比僵尸還要難看的笑容。
今天早上,談永本也是猶豫過要不要和秦非幾人一起去祠堂的,可僅僅是一念之差……談永的心臟狂跳,額角青筋寸寸繃起。
秦非的眉心突突直跳,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個直播居然能夠無恥到這種程度。秦非安撫般地拍了拍鬼火的肩膀:“不要擔心,你看我這不是什么都沒說嗎。”
“他們的里人格對他們的影響越來越大了。”這里,有東西進來過。
主播為了養好他的小隨從,一定費了很大心思吧?秦非少年時期的運動神經很好,可近幾年因為生病疏于鍛煉,身體素質也大不如前,跑了沒幾步就上氣不接下氣。
“還有,還有一個人可以作為我的證人。”
這話說的有些沒頭沒尾,但秦非卻瞬間領會了。“嗯吶。”天花板上遍布著一團團污漬。
——神父和修女并不都是圣人。
如果被其他玩家發現……他們會被打死吧!無論在中方還是西方的傳統中,鏡面正對床鋪,都不會是什么好的意向。到處都被鎖著,而他們自己連走路都左右腳打架!
既然在無意中發現了對己方有利的規則,秦非當然會好好把握。
剩下三人一個先上,另外兩個提前埋伏好偷襲。“煉活尸的確是需要八個人沒錯,但,這只是最初煉制時候的門檻。”
布簾背后傳來一陣叮叮咣啷的聲音,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慌亂之下將東西打翻了。蕭霄原本還信心滿滿,等著他的大佬隊友做出一個合理解釋打刀疤的臉,等半天就等來這樣一句話,驚詫得眼睛都瞪大了:“啊這,這這這……”
青年用盡了渾身的洪荒之力才克制住了自己的雞皮疙瘩, 放緩語調, 如同一個盡心盡責的幼兒園老師般耐心詢問道:“寶貝,需要我為你做什么嗎?”凌娜已經顧不上再想起他,視野兩側的景物模糊成虛晃的一連片,可身后的腳步依舊清晰可見地越來越近。
終于有一天,蘭姆的家人們集體做出了一個決定。“蕭霄的畫面也模糊了!是這間房間有問題?”
談永頭腦發脹,耳邊此起彼伏的嘈雜聲逐漸匯聚成嗡嗡的轟鳴,他的大腦混沌一片,整個人像是被泡在一桶滾開的沸水中那般焦躁不安。
……還好。他望向空氣。鬼火的心中一直存在著一層淺淡的惶恐,這是個人能力與周圍環境不匹配所造成的。
……那靈體總結道。他需要將那兩人引開起碼5分鐘,這確實有點難度。
其實三途對秦非的話也并不全信,但這家伙外表的欺騙性實在太強,她根本克制不住心中上涌的情緒。幾人眉頭緊簇,思來想去,卻始終找不到任何突破點。青年神色依舊如常,姿態溫和語氣平靜,似乎并不是在講述自己剛剛死里逃生的經歷,而是在學校的講臺上教書似的。
所有人,無論是老玩家還是新手,都已經在心中認定:青年眉心緊蹙,面帶思索的望著那張寫滿規則的字條,片刻后,他伸手,從林業手中拿過紙筆。
作者感言
明明他也沒說什么了不得的話,只是將先前發生的事做了一個闡述,可鬼火和三途卻聽得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