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望著14號,心中涌現起些許疑惑。“游戲場地:狼人社區幼兒園內。”
“他們不是開出新線索了嗎?”青年的語氣輕飄飄的,仿佛自己說出口的并不是什么驚人之語,而是茶余飯后的閑談。
可規則從來就沒有說過,“在餐廳用餐時不許人說話”。
秦非并不是第一次見到紅門了。她頂著一盆雜亂如枯草的頭發,一把揪住秦非的耳朵。
雖然礙于那些還未明朗的規則,大家的動作不敢太大,但很顯然,所有人都恨不得將整個休息區翻得底朝天。“插隊不可能是死因。”秦非的反應極快,幾乎不假思索。秦非在腦海中對比了一下他的小水果刀,和對方手中那柄近半人高的巨大斧頭。
秦非甚至懷疑,就算他在地牢里當場切腹自盡,對于鳥嘴醫生來說,或許也就是“8號囚徒蘭姆的人格分裂對象消失了一個”。他早已頭腦不清地將人得罪完了。可供選擇的只剩下了捉迷藏和四角游戲。
活動中心大廳里,玩家們竊竊私語。相互牽制,卻又相互背離。數道目光追隨著走廊中心的6號,6號沖眾人笑了笑,站起身:
鬼女和鬼嬰兩姐弟的關系一看就非常好,但鬼女并沒有因為秦非救了鬼嬰而對他另眼相待。他伸出食指,勾住手的食指,像是閨蜜在下午茶時分閑話家常那般自如地閑聊起來:
怎么?真的好氣!!
而偌大的教堂中,有個人正呆呆地站在那里。他摳著后腦勺解釋:“尊敬的神父,我, 我我真的只是想想而已,從來沒去實踐過!”事已至此,隱瞞也沒什么意義了,他干脆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從在副本中時,三途就已經留意到,秦非似乎格外擅長討NPC的歡心。她抬手,鐵棍的一頭重重砸在地上,迸濺出刺眼的火花,伴隨著陣陣滋滋啦啦的電流聲。
秦非盯著那個方向, 瞳孔微縮。村祭。
只是這個“因”具體是什么,目前他還不清楚而已。難不成站在這里等他們來抓?
他們就算要召喚,召喚的肯定也不是瑪麗,而是那六具尸體。村長瞥了一眼幾人身后。
7月1日。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污染源就是我,你沒有想錯。”祂說。秦非沒有猶豫,順著臺階拾級而下。
徐陽舒在來之前上網搜尋過守陰村的資料。可其實,根本沒有人想死。亞莉安聽到秦非要去遞交副本線索,已經徹底笑成一朵太陽花了。
出現在秦非視野盡頭的是一個巨大的人形——起碼有三層樓那么高,那人須發皆白,看上去年歲很大,穿一身紋飾繁復的明黃色道袍,手中揮舞著一柄佛塵。祭臺邊緣灑滿了白色紙錢,一層一層堆疊,順著祭臺蔓延到地面上。如果你探索到了支線,卻沒能成功通關;或者成功通關了一條支線,可第一個發現這條支線的人并不是你,都拿不到獎勵。
【恭喜玩家秦非在本場副本積分核算中,獲得MVP稱號!】但他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現了從不遠處一閃而逝的蕭霄。里面裝的是什么,想必無需再多言。
面對20多個同仇敵愾的對手,4號玩家連個屁都不敢多放。他們如今已經站在了這片亂葬崗正中央,這地方地勢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無遮擋,只有遍地碎石與殘缺的墓碑。終于, 他深吸一口氣,有樣學樣,也丟出了一個血瓶:“小秦,接著!”
然而,很快她便發現,自己所做的完全只是無用功罷了。系統的力量這樣強大又這樣神奇,說不定,已經完全抹去了他在外面世界存在的痕跡。他的家人現在,也可能已經徹底把他忘了吧。那是個穿著一身高領白袍的男人,身量細長,他一只手提著一個藥箱,另一只手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 臉上佩戴著形如鳥嘴般的面罩, 一步一步向秦非所在的方向走來。
告解廳前,他期待已久的玩家終于出現了。那后果一定不會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掛在屋角的時鐘滴答滴答地旋轉著,片刻過后,快要被擠到門上去的程松率先忍不住開了口:“老人家,你家門口掛著的——”
秦非卻并沒有什么所謂,琥珀色的眸底依舊清澈透亮,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慘烈的痛呼聲從不遠處傳來,血肉被撕扯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不休。他只能漲紅著臉裝作無事發生。
秦非搖了搖頭。孫守義見狀,不由眸光微動。只有沉重的關門回蕩在整條走廊。
“今天早上發生了一些事,因為粗心大意,我們失去了一名隊友。”戕害、傾軋、殺戮。“他、他干了什么??”徐陽舒轉身問其他人,驚得嗓音都變了調。
當兩個蠱王相互對望時,究竟誰會技高一籌呢?鋪天蓋地的“老婆”與“主播加油”聲中,間或夾雜著一些不太合群的聲音,大概是無意間亂入的新觀眾,難得見到這種陣仗,被嚇了一跳:人群中央,青年正靜靜地坐在那里。
他分明是個右撇子,卻左手拿刀右手拿叉,切割的動作笨拙得不像話。附近的尸鬼都被秦非兩人引了過去,陰差陽錯之下,倒是給他和蕭霄帶來了些許喘息的空間。但不得不說,秦非提出的的確已經是最優解了。
溫熱的血液順著0號的脖頸和指縫間流淌下來。再用力,還是沒拉開。王明明的媽媽:“挑食可不是好孩子的行為喲。”
秦非在某個岔路口前,曾經將一只原本打算往左的老鼠踹向右邊,那老鼠在地上打了個滾,撞上墻壁被反彈回來后,跌跌撞撞地向右邊跑去,絲毫沒有要回來的意思。頭上傳來的痛楚還在繼續。秦非擺擺手,示意他別多管閑事。
而那個“高人”,指的則是林守英。大巴的車門虛掩著,不過短短兩三天未見,這輛老舊的中型游客大巴看起來便似乎更破舊了一些,斑駁的灰黃色印痕遍布車廂。
作者感言
蕭霄剛才閉著眼睛告解的時候,秦非將外面走廊的鑰匙交給了鬼嬰,并讓他跑了這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