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就鬼火這個傻兮兮的樣子,估計夠他把接下去兩天的KPI都給填完。他認命地清了清嗓子,目光從紙面上一字一字掃過:“夜游湘西旅行團游客活動指南——守陰村特供版。”
無非是打與被打的關系。秦非瞟了一眼還在發愣的鬼火,笑瞇瞇地開口道。
“我記得以前最快的玩家也做了起碼一分半鐘的心理斗爭。”秦非半彎下腰,一排排檢查著座椅底部,一圈巡視下來以后卻并未發現任何異樣。
可就只彎腰系個鞋帶的功夫,等到凌娜再抬起頭來,眼前卻已然空無一人。她的臉色恢復正常,眼神也重新變得平靜。
秦非松了一口氣。
這一聽就很像罪孽的根源,非常值得懺悔的樣子。導游在前,所有人都不敢造次,于是秦非干脆湊上前去,和導游說起悄悄話來。
“啊,急死我了,主播沒有把醫生的手冊帶走,等會兒醫生回來他還拿不拿得到啊。”談永被導游渾身散發出來的不耐煩給煞住了,囁嚅半天都沒說出來話。他反應極迅速地后撤,但還是有些遲了。
……
他靜靜等待著彈幕接話。廣播聲被強烈的電磁干擾打斷,刺耳的電流聲令蕭霄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齊齊離家出走,秦非卻無動于衷。“如果他們的尸體不在家里,不在祠堂,也沒有埋在亂葬崗。”秦非低聲道,“那又會在哪里呢?”
看他分析副本的樣子還挺聰明的,做的事怎么這么讓人琢磨不透呢?
秦非思忖片刻,鄭重其事地給予了0號答復:“你一定還會有機會再出來的吧?”
什么情況?凌娜的雙眼驀地瞪大,腳步頓在原地。導游想要出門,秦非卻如同一塊橡皮糖似的粘著他:“導游您要忙些什么?有沒有我能幫忙的?”就在秦非走進電梯間的一瞬間,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鈴響,系統提示在所有玩家腦內響起。
漸漸的,那身影越來越明晰。
鬼嬰理也不理秦非,調整了一下姿勢,舒舒服服看戲。
那腳步聲伴隨著金屬拖曳擦過地面的聲音,對所有人來說都不陌生。
他似乎有些不解,看了看秦非,走向旁邊那口棺材。義莊內靜得落針可聞,就連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都不自覺地將呼吸聲放緩。
假如說這迷宮中有什么物質能夠擔任起“監視器”的工作,除了蟲蛇鼠蟻和建造迷宮的磚石之外,也就只有苔蘚了。這只臨時組合起來的團隊彼此之間沒有多少默契與信任,卻被捆綁在一起同進同出,任何一個善于領隊的決策人見到此等情況,都會覺得,這絕非一個明智之舉。“你不是我的里人格,也不是蘭姆的副人格。”
他偏著腦袋望向秦非:“……你怎么知道我出來了?”
這場直播結束得非常奇怪,沒有一個人看見了那扇本該代表著勝利的大門。
免得什么時候又被他陰一記,自己還不知道。
如同剛剛牙牙學語不久的嬰孩的囈語,根本聽不清他到底說了什么。——這有什么不可能的?
但翻窗隊伍中有個臉上帶刀疤的男人,說起話來非常不客氣:“能有什么?不過是道路太顛簸而已。”
鬼女卻被他剛才的話弄得有些不悅:“你剛才那樣說,難道是故意想要騙我,好提前拿走那本書?”自從剛才幫了19號玩家一把之后,他們已經連續五六分鐘沒有聽見任何其他動靜了。
不知道是不是秦非的臉皮厚到足以打動人心,老人竟真的同意了。這里似乎是個中世紀的貧民窟。
秦非沒有回答, 安撫地笑了笑。秦非點點頭,心思卻不在鏡子上,反而全放在了眼前的人身上。
說完這句話后,鬼女懶洋洋的錘手向后靠坐,緊緊盯著秦非的臉,像是想觀察他接下來的表情似的。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它交流的欲望不是一般的強烈。
鬼女低聲重復著秦非的話,像是在喃喃自語:“這么多,人數應該夠了呀……難道地下那些尸鬼沒有爬出來找你們嗎?”她現在看秦非時,都覺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個傳銷分子——他到底是憑什么把鬼火哄得那么聽話的??
蕭霄站在旁邊,長長地噓了口氣。自從剛才在游廊上和秦非探討完那些游蕩的里人格們之后,修女就一直顯得十分焦慮。
艾拉在秦非將那件衣服拿出來時就怔住了,等秦非將衣服抱在懷中拍打起來的時候,那雙一直潛藏著警惕的眸子終于閃亮起來。
車還在,那就好。我不信,但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作者感言
秦非神色微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