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并不害怕0號囚徒這張堪稱駭人的臉,但對方身上實在太臟。
“這里是大家之后七天休息的地方。”
那么,或許任平在說完“老板是鬼”這句話后,當即便進入了另一個任務空間。必須盡快打發走他們!
鬼女抬起手,緩緩撫上秦非的側臉,尖銳的長指甲一寸一寸劃過皮膚。
青年看似溫和的外表下藏著一股強烈的篤定,仿佛坐在他對面的并非一個全然陌生的成年男子,而是一只柔弱的、在不自知間落入了陷阱的小動物,任由獵人捏圓搓扁。秦非提出這個要求時,甚至沒有給出任何理由。副本對玩家總是有著諸多的限制,對NPC也是一樣。
玩家們狠狠松了口氣。
每個人都坐在了標著自己標號的專屬座椅上,修女走進餐廳時,看見的正是眼前這樣整齊又規矩的一幕。三聲悶響應和著眾人的心跳。
秦非不知道時間是被拉長還是被縮短。年輕的神父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秀致的脊背挺直優雅。
一直壓制在秦非身上的那股力道也隨之一起消失,秦非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緩緩坐起,皺眉打量著周遭環境。
林業也嘆了口氣。“你確定你要和我一起進副本?”他問蕭霄。每當玩家違背規則、做出不敬神明的舉措。
——不是擔心他被副本玩死、被鬼怪弄死,而是擔心他因為說話太欠揍被別的玩家打死。說完那些,秦非邁步走向餐廳門外。他就是那么混著,莫名其妙就活過了一天又一天。
按鬼火所說,任平很可能是在看見早餐鋪的食材中有人類尸塊,所以才認為老板是鬼。他們三個是臨時組的隊,離開活動中心后在路口遇見,恰好三人都不想單獨行動,于是便湊在了一起。六千。
林業皺著眉頭點了點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怪不得他沒法在這里打開直播面板。
秦非:“……”他喃喃自語道。他的笨蛋腦子直到這一刻才轉過彎來。
他似乎有些不解,看了看秦非,走向旁邊那口棺材。但,大家遲疑了片刻,竟紛紛點頭同意了。
刀疤無所謂地咧嘴一笑,沒有絲毫表示。
三途的眼神越來越堅定。
這希望帶給了他無窮的力量,酸痛的腿部肌肉仿佛被注射了一針強效興奮劑,他大跨步向前沖去。可這幾人的神態卻與那些人迥然不同。
若不是秦非明確抗議,蕭霄甚至還想讓秦非把他家所有的窗簾都拉上,再將房門從里面上鎖,把整間屋子打造成一間密閉的暗室。
“這是我的。”秦非指了指那個空心的吊墜。秦非頗有些同情地望向林業的背影。
剛才的幾次懺悔,讓秦非成功地確認了一個事實:
“我是……鬼?”就在門關上的那一刻,秦非十分“順手”地將胳膊猛地一抬。
他深深凝視著對方,做出一副十足為對方操心的熱心人模樣:“恕我直言,你們這樣的行為是十分危險的,我們需要時刻維持身心的純潔,以表達我們對主的尊敬。”秦非搖了搖頭。
游戲到底還有多久才能結束啊?
“快跑!!離這里越遠越好!”秦非上前幾步,將布袋翻了個面,袋子另一邊印著的標語露了出來。567號三個人肯定會回到教堂,再次嘗試進入告解廳懺悔。
迷霧已經散了,那個人也停留在了迷霧中。
要玩丟手絹,就必須要唱兒歌。琥珀色的眸光清澈,不見絲毫陰霾。這兩條規則本身就是相互違背的。
光幕正中,秦非在瞥見林守英的第一秒便狀似十分自然地挪開了視線。它隱匿在黑暗中,用那張和蕭霄如出一轍的臉,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森然表情。秦非眉心緊鎖。
因為,秦非發現,這東西開始跟著他一起往前了。從昨晚12點到現在,亞莉安已經工作了整整10個小時,接待了532位新人。
攀附在青年肩頭的小小軀體黑氣繚繞,濃郁的怨念將周圍空氣都染得陰冷了三分,聽完秦非的話,它十分認真地眨了眨眼睛,緊接著,那股黑氣聚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線條,越過空氣,飛向不遠處的某塊石碑。
作者感言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在現場唯一一具大人的尸體——也就是安安老師的尸體手中, 似乎握著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