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門上的危機終于解除,秦非可以在王明明家自由走動。彈幕里的觀眾已經(jīng)快要急瘋了。那一定,只能是12號。
程松的臉上劃過一抹困惑,似乎是不太明白,眼前這個瘦弱單薄、看起來沒有絲毫威懾力的青年,究竟是怎樣將這群人的心死死捆在他一人身上的。“快跑!”“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假如真要仔細琢磨,他在死亡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應該是——鬼火心中涌起一股蓬勃燃燒的希望。
他的眼前浮現(xiàn)出那個村民說話時臉上怪異的笑,和口中那兩排被煙熏得焦黑變形的牙齒。“我、我……”林業(yè)的嘴角蠕動著,眼眶發(fā)燙。按照導游之前說的,眾人進了祠堂后就直接右轉,那里有一間堂屋,是專門收拾出來作為村長辦公室用的。
他抬手,掐掉了電話線。她一邊說一邊抱來了一疊紙冊:“既然您現(xiàn)在暫時擔任了神父的職務,那這些資料您有空時也可以看一看。”“可以。”秦非翹著二郎腿坐在里面,老神在在。
……等等!
秦非轉動著眼珠,在視線可及的范圍內(nèi)盡量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滴答。接下來只聽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隨即是噗的一聲悶響。從在副本中時,三途就已經(jīng)留意到,秦非似乎格外擅長討NPC的歡心。
他捏起車載電話后面藍色和黃色的電線,斷口清晰可見,露出內(nèi)里淺色的鋁絲來,同樣已經(jīng)完全斷成兩節(jié)。有個年輕女玩家被這恐怖片一般的場面驚得失聲尖叫,玩家們面色鐵青,放在桌上的手臂肉眼可見地顫抖著。這些白天還懷抱妄想茍且偷生、如同縮頭烏龜般躲在義莊里的人,此刻終于意識到了某些事實,像是一只只被人用打氣筒續(xù)滿了勇氣的氣球,爭先恐后地向外沖去,生怕自己哪一步落后于人。
這一次觀眾們終于開了眼。孫守義想起義莊門口的六串紅色紙錢,神色復雜。
清雋的青年身姿頎長,膚色白皙,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株風中的白楊柳,看上去親和又可靠。“之前我們已經(jīng)知道,圣母掛墜中的液體數(shù)量,與玩家是否會異化是息息相關的。”話音未落,他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
如此戲劇化的一幕,就算這群主播最后都全軍覆沒了,這場直播的熱鬧也沒白看啊!因此宋天現(xiàn)在其實還是懵的。村長盯著秦非,目光中蘊含著毫不掩飾的打量。
女人終于不耐煩了:“你到底想說什么?”里面的走廊有長有短。“沒有人會相信你們這些騙子的言論。”
雖然知道自己現(xiàn)在笨的離譜,很容易問出傻問題,可蕭霄實在無法克制內(nèi)心的不解與好奇:“秦大佬,你為什么不自己去?”秦非心里一咯噔,頓時暗叫不好。
終于出來了。這是……蘭姆的第一次人格分裂?這是哪里?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位于輿論中心的某人對自己引起的討論一無所知。
探索副本的雄心壯志還沒有開始就被徹底澆滅,當務之急只剩下一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你們看到那個npc吃癟的樣子沒有?”明明蕭霄是為了秦非才產(chǎn)生的那種宛如行走在懸崖峭壁旁、時刻提心吊膽的感覺,可秦非卻似乎完全沒能感同身受。
嬰兒模糊一片的臉上貼著一張明黃色的符紙,上面用紅色朱砂寫著什么東西,鬼畫符似的,秦非完全看不懂。0號自說自話地笑了起來。蕭霄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蝴蝶的人還在到處找你,對抗賽的流程都很長,如果你被選中進了副本,應該可以安全一段時間。”
除了7號金毛是NPC,沒有得到這份提示,剩下的兩名玩家對于接下來將要發(fā)生的事,多少都已經(jīng)有了預感。已經(jīng)只剩下最后一個數(shù)字。
秦非的目光落在義莊大門上。她望向面前三名玩家的目光依舊充滿著防備。那,那個人, 恐怕很快就要成為眾矢之的了。
當天,服務大廳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個剛升上D級的新人榜首從蝴蝶的眼皮子底下溜進服務大廳,關掉了自己的排名信息,然后又毫發(fā)無傷地跑了路,將一大群高級玩家溜得團團轉。例如剛才那個說話的黃毛。
她眼中的紅血絲越來越多, 匯聚在一起,沁成一股鮮血順著臉頰流淌下來。“一看你就是從別人直播間過來的,快點切視角吧!那兩個人的視角沒意思得很,不如來看這邊!”現(xiàn)在,秦非只要在無人處輕輕喚幾聲它的名字,它就會毫無預兆地冒出來。
凌娜已經(jīng)顧不上再想起他,視野兩側的景物模糊成虛晃的一連片,可身后的腳步依舊清晰可見地越來越近。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的觀眾望著秦非欲言又止的表情哄堂大笑。
“臥槽!什么玩意?”相比于背對著女鬼的秦非,蕭霄收到的沖擊似乎還要更大一些。
這條巷子在中心城門外,一個臭氣熏天的垃圾堆旁邊,到處都是蒼蠅蚊子,平時根本沒人愿意過來。沒有辦法,技不如人。
走廊外的時鐘敲響了10次,又敲響了11次。
修女周身的戾氣都已散去,對秦非說話的態(tài)度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就像對待自己的兄弟姊妹。
“你們是不是想說,既然我想干掉污染源,為什么不現(xiàn)在出去刀了24號。”系統(tǒng)提示音在秦非腦中不斷響起。鬼火在一旁都聽懵了。
兩人的眼眶都紅紅的, 有玩家想過去問她們話,她們撐著墻壁,半晌都沒能站起來。程松這個人只是話少、將理性凌駕于道德情感之上。秦非寫下這樣一行字。
她向著鬼火所在的方向走來:“你怎么還沒進告解廳,是出了什么問題嗎?”“怎么,有什么意見嗎?”導游陰惻惻地開口。
作者感言
秦大佬這么說……是因為,他已經(jīng)提前想好了該如何應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