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捧著那片殘破的衣角,密密麻麻的眼球寄居在青苔里,靜靜放置在他的掌心。這個NPC一開口,便徹底將玩家們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秦非甚至看到可以看到她的腦子在頭骨中一顫一顫的,里面像是有蛆蟲在蠕動。僅此而已。
門邊、檐下、道路兩旁……幾乎所有肉眼可見的角落都擺滿了石質神像。在這扭曲變形的祠堂中跑了這么久,秦非隱約意識到,這里的格局似乎有點不太對。0號囚徒高高舉起他手中的斧頭,邁開大步向秦非奔來。
那他就算真的把自己的特殊能力告訴他,也不是不行。纖長的食指嵌入眼眶,緩慢輕轉。但是,玩家們在里世界已經吃了三次虧了,他們也不是傻子,總不可能每一次去里世界都乖乖躺平挨打。
有觀眾急得從人群中擠出來,在一旁焦躁不安地踱步。
但鬼嬰就像沒有受到任何阻攔,走到大門前時連速度都沒有放緩,撲哧一下就擠了進去,仿佛那結結實實的鐵制大門是一張紙。這一舉動直接震驚了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們。
意思是,我們過會兒再說。如此一來,幾名沒拿早餐的玩家當即便傻了眼。可說到這里,蕭霄卻又想起另一種可能:“萬一蝴蝶也和你一起進副本了怎么辦?”
好處是蕭霄沒有里人格,不需要做隱藏任務,對比其他人來說少了一個潛在危險。效果不錯。
大家就那樣靜靜地等待著,看著墮落的神父認真清理著自己的手指。原來那節人骨哨子是這么用的。他將蕭霄又向后扯遠了些,隨手抓起蕭霄剛才坐的那把椅子上的靠枕。
還好他們在看見規則之前沒有貿然開口,否則,現在說不定已經有人倒霉了。
那些新人全都圍攏了來,就連老大爺,同樣也在猶豫過后也站了過來。
門內的世界異常安靜,正常環境下的山村中應該有的,風聲、蟲鳴聲、樹葉摩挲聲……這里都沒有。
還有那兩個6號自己原本想吸收、卻又對他不屑一顧的公會玩家,他們也對12號言聽計從。“太狼狽了,實在太狼狽了!我都有點可憐他們了。”
“如果不記得了的話,也沒關系,我是不會忘記你的。”“和鬼火那樣的人吵架的時候,不要順著他的邏輯去和他爭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邏輯。”神父說,醫生經常不在教堂。
一分鐘前身邊還都是人,現在整片幼兒園的空地上,卻只剩下了秦非一個。這其中,大多數會這樣做的靈體都是那些頭部主播的死忠粉絲。不愧是大佬!
刀疤顯然有些不服:“可是……”不能繼續向前了。但很快,他們便發現,事情似乎有點不對。
在如今對立趨勢如此明朗的局面下,那人竟還能這樣“無私”地奉獻出這條新規則嗎?
或許是因為他實在巧舌如簧,那家人竟真的被他說服了。“原來如此!死掉的村民也是村民,談永冒犯了死掉的村民,副本當然要給他懲罰。”
0號望著蕭霄,咧開嘴低語道:
他的“里人格”,竟然從鏡子里走出來了。“其實他一般不這樣的……你要是看過他上一場直播就知道了。”
青年看似溫和的外表下藏著一股強烈的篤定,仿佛坐在他對面的并非一個全然陌生的成年男子,而是一只柔弱的、在不自知間落入了陷阱的小動物,任由獵人捏圓搓扁。0號囚徒這樣說道。鬼火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哦,我不能告訴你這個。”
“行。”秦非得到指意,動作干脆利落,一鏟向下掀去。“咚——”小小的玻璃瓶落在地上,“啪嗒”一聲碎成粉末,淺紅色的煙霧在地面緩緩升起,復又消散。
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他們在大巴車上第一眼看見秦非時,對方臉上那柔和而又鎮定的笑容。短發道:“對,一點預兆也沒有。”
這僵尸還真是有好幾副面孔啊。
“難道你在亂葬崗時,沒有被那些尸鬼追著跑嗎?”
他們好不容易走過層層山道來到守陰村,卻十分倒霉地遇見了尸變。那笑聲中蘊藏著一種令人心驚肉跳癲狂。
可現在,當他再次嘗試去回憶徐陽舒的樣子時,竟發現已經有些回想不起來了。沒有辦法,技不如人。慘烈的痛呼聲從不遠處傳來,血肉被撕扯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不休。
這是自然。玩家們不動,導游也一動不動,站在門邊不斷重復著剛才那句話。
好端端的規則卻全是口口,這是什么意思?特別是秦非死到臨頭,還不忘夸她是“他見過最漂亮的手”……手手一想起青年當時無助的樣子就悲從中來,恨不得一把直接大義滅親,把鬼女的左手給撅折了!!棺材里……嗎?
玩家們扮演的角色并非一個個真正獨立的個體,而是基于主人格存在的24個分裂人格。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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