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偃旗息鼓,再也不敢和秦非對視了。黛拉修女的目光在玩家們當中來回巡視,那眼神中飽含著毫不掩飾的瘋狂與渴望。
退一萬步說, 就算宋天不見完全是他本人作妖惹出來的禍, 但崔冉想要刻意隱瞞這個消息的舉措,本身就已經(jīng)足夠惹人懷疑了。蕭霄覺得,秦非頭頂簡直飄著一排字:你好,我是個好人。
他百分百確信,系統(tǒng)絕對沒有問過他需不需要隱藏信息。
“主播到底在干嘛呀??”
饒是如此,玩家們依舊不敢輕舉妄動。
“或許他們是成功離開了吧。”空氣中,那種血腥與潮濕的霉菌交融的氣味不斷涌入鼻端。剛才在窗邊掃的那一眼秦非已清楚清楚,蝴蝶這次一共帶了20個人,比上次去服務(wù)大廳的多了一倍。
這怎么能讓觀眾們不興奮呢?
鬼火豎了好幾分鐘的寒毛終于落下去了,他壓低聲音道:“我覺得這個老板娘肯定有問題!”秦非就站在距離談永不遠的地方,雙手背在身后,面無表情又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但你也要盡快辦完你的事。”她強調(diào)道。
他一邊說話一邊緊張地打量著秦非,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于是繼續(xù)搭話:“我叫蕭霄,你叫什么?”
老板娘掀開眼皮,見對面站著的是個比剛才的學生看起來年紀還要小的小男生,原本并不太想理會,卻被那聲姐姐叫得不由自主開了口。
徐陽舒認命,回憶起早晨的經(jīng)歷來:他把告解廳的鑰匙塞進秦非手里,然后轉(zhuǎn)身向他的座位地下鉆。他們能沉得住氣。
他伸手握住脖子上那枚吊墜,骨形修長的漂亮手指在上面輕輕捻磨著。棺材里面太黑,秦非什么也看不見,但脖頸后方不斷有涼颼颼的風吹拂而來。
這該死的破副本,總不至于認一個鬼就非要死一個玩家吧!他當然很不滿意自己撫摸到的那張“臉”。小樓的門沒有落鎖,虛掩的門縫輕輕一推便能打開,徐陽舒瑟縮在隊伍最后面,進門時頭也不敢抬,腦袋都快低到胯下里去了。
尸體嗎?可惜, 他終究是打錯了算盤。在這短短幾秒內(nèi),他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
但他并沒有傻等在黛拉修女的辦公室里,而是起身,向著和修女相反的方向,繼續(xù)往走廊深處行去。
蕭霄叮囑道。
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整間房間的格局過于對稱了,就連雜物都是一左一右各一堆,顯得逼仄而刻意, 給人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怎么會有這種人,拿別人的命來送人情啊??
他還想再問點什么,可還沒等他張口,跟在幾人后面的林業(yè)忽然擠上前來。
秦非的狀況實在算不上好, 時間還剩最后一分鐘, 怎么看都是兇多吉少。會不會是就是它?
“哦?”村長顯然不太滿意于這略顯空泛的回答,“就沒有什么意見,或者是建議嗎?”在規(guī)則世界中,“好人”向來十分罕見,更何況還是一個看起來實力不錯的好人。他在這里從早蹲到晚,一個客戶都沒拉到。
鬼嬰的領(lǐng)域就像一個隱藏在虛空中的口袋,它只鉆出一個頭,秦非就只能看見一個頭。秦非心中生疑, 多出來的那名旅客肯定不是玩家,可只要是NPC,秦非就必定能夠看到他們頭上的好感度條。秦非慢條斯理地和蕭霄交流著想法,殊不知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那頭的觀眾已然沸騰一片。
可……想清楚事情始末的靈體們頓時神思恍惚起來。被2號殺死、分尸、啃食。他抬手攔住想要上前查看的傀儡。
“想變成一個熨斗!熨平老婆的眉頭!”一切都發(fā)生得太突然了。
旁邊忽然有人出聲打起了圓場。血紅色的門近在咫尺,孫守義總有種十分不安的感覺。不知為何,他對身邊的玩家們似乎存在著一股懼意,看向眾人時時就像看見了什么洪水猛獸, 仿佛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咬死吃了似的。
“啊啊啊嚇死我了!!!!”
蝴蝶瞬間神色大駭!
下一瞬,青年微微抬頭:“嗨,大家好。第一次和大家對話,有點小緊張呢。”
他還來安慰她?秦非躺在棺內(nèi),靜靜閡上了眼。
家長里短和雞毛蒜皮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可能不是什么值得喜歡的東西,但秦非的專業(yè)素養(yǎng)令他能夠在人際交往中游刃有余。那是蘭姆,而又不是蘭姆。
作者感言
他的臉上布滿一塊一塊黑色的方形傷疤,像是被烙鐵燙傷的痕跡,粘稠的油脂從傷疤的縫隙中流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