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哭泣的玩家聲音漸歇,整座禮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不知出了什么事,那人走得踉踉蹌蹌,步子也很慢,并沒有注意到走廊的這一端,秦非和蕭霄正在望著他。
他只能漲紅著臉裝作無事發(fā)生。
秦非微笑著,柔聲將這一切娓娓道來。有人走上臺來,在棺材前面拉了一塊布,擋住了臺下大半的視線。
沒用,一點用也沒有。既然秦非他們回來了,他和刀疤也沒有再出去的必要,兩人走到義莊一角坐下,無言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這實在不難看出來。
雖然副本沒有明確的規(guī)則禁止玩家外出,但黑夜的危險大于白天,是所有人公認的事實。只是,他和蕭霄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兩人竟然那么膽小。如此看來,程松實在是一個行事極度冷靜的人。
而直播鏡頭中,秦非已經(jīng)走到了醫(yī)務(wù)室前。
“看個屁,在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鼻嗄昝鎺⑿?,溫柔和善地說出了非常失禮的話。
她的身體左右晃動著,像是一株嗡嗡震顫的捕蠅草,時刻警惕,準備將靠近它的一切生物吞吃入腹。秦非笑了一下:“我都不是。”滴答。
這些生長在苔蘚上的眼球與其說是植物,倒更不如說是像某種動物,他們對外界的刺激有著明顯的反應(yīng)。
大半天沒有吃東西,秦非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再加上昨晚運動過量又失血過多,現(xiàn)在整個人都有種低血糖的眩暈感。林守英死后,本就千瘡百孔的大廈終于徹底傾塌。
他雖然已經(jīng)是E級主播,但由于天賦技能特殊的緣故,從很早開始就一直被公會嚴密地保護著。一口一個“信仰”,說得擲地有聲,一套一套的。沒過多久,高階靈體身旁出現(xiàn)了另外幾把高背椅,身前則擺上了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香檳、果汁和甜點塔。
“咔噠。”一聲,在又一次巨大的撞擊力下,棺蓋裂開一道縫隙。
“你剛才不是說你有事要辦嗎?是要辦什么?”蕭霄問。
鬼火聽三途這樣說,抬起腳便踹在了金發(fā)男的小腿肚上:“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剛才沒站穩(wěn)……想必心靈純潔的您是不會責怪我的對吧?”不可能是那個人沒聽到。反正他也不害怕。
“???隔壁的你說了什么虎狼之詞,我第一次知道直播大廳還會消音??”
秦非干一行愛一行,立志要將主播的崗位職責維護到淋漓盡致。
今晚的晚餐是一份水煮豆子、一只烤雞和三片面包,外加一份香氣濃郁的奶油蘑菇湯。
或許,他們在門里東奔西跑了這么久,門外卻只過了幾分鐘?而結(jié)合秦非之前所表現(xiàn)出來的態(tài)度,他的腦海中竟隱隱有了一個猜測:鬼火神色恍惚,身形不斷搖晃著。
秦非嘴角一抽。
秦非笑了笑,在告解廳中開口:少了秦非吸引火力,孫守義這回比在亂葬崗上時還要狼狽,襯衣的下半節(jié)都被僵尸啃掉了,露出圓鼓鼓的肚子。秦非眨眨眼,沖那些人笑了笑:“他可真容易生氣呀。”
在秦非的視角看來,剛才不見的其實是蕭霄才對。眼看追逐在秦非身后的尸鬼越來越多,兩名老玩家的神情在這一刻都有些復(fù)雜。秦非又是搖頭:“地板上的腳印有兩個尺寸,而且都是朝著相同的方向?!?/p>
“你——”錦程旅行社。這離譜的副本,簡直就是想讓他死!
剛才在義莊時看著不算很遠的路,真正走起來,卻半晌都沒能到達目的地。正在直播的畫面中,蕭霄和觀眾一樣滿頭霧水。
他好像已經(jīng)知道這些觀眾喜歡看的都是什么樣的畫面了……有什么東西是能夠嚇到他的?“哦?”村長顯然不太滿意于這略顯空泛的回答,“就沒有什么意見,或者是建議嗎?”
蕭霄不得不睜開眼,迷茫地望向眼前。
其實他很想對大家說,為了公平起見,其他人也應(yīng)該把房間放開讓他搜一遍。
蕭霄卻只覺得后頸發(fā)涼。“讓我們一次性洗凈你所有的罪孽,從這里離開后,你就又是一個光明而純潔的乖孩子了?!闭媸?狡猾啊。
“啊啊啊嚇死我了!!?。 ?/p>
她說話時面前整片空氣都是臭的,讓人分不清是她嘴巴的味道還是懷里桶的味道?!笆?么時候來的?”不知過了多久,棺材里的溫度一點點回暖。
畢竟,如果到時有什么好事發(fā)生,自己不在場,豈不是就不能分一杯羹了?既然在場的人和鬼都沒有異議,蕭霄很快便將朱砂抹在了六具尸體的臉上。兩人來不及卸力,直沖向一旁的地面,連著翻滾了好幾下,撞在斷裂的墓碑上。
作者感言
秦非收下地圖,禮貌地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