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此,他卻并沒有多么憤怒。此后許多年,守陰村的一切就真的在徐家銷聲匿跡了,那間放著舊書的儲藏室也被徐爺爺鎖了起來。
“媽媽,讓我去吧,你和爸爸打掃了家里又做了午飯,已經很辛苦了,下午應該好好休息。”【鬼女的手:好感度10%】但也不一定。
這種松弛感令秦非在一眾玩家中顯得格外突出。不要讓其他玩家留意到。
屋里沒有開燈,昏沉的光線將王明明爸爸媽媽的輪廓氤氳成了兩片薄薄的剪影。
此刻他正蹲在活動區墻角的高大立式掛鐘旁邊,手邊的地面上攤開著一張被揉皺后又展開的紙條。黑水晶也是水晶嘛!不知過了多久,秦非的指尖顫了顫。
蕭霄在緊張心理作祟之下表達欲爆棚,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此刻的內心活動。可在理智上,她又不斷地勸告著自己,不能相信這些滿口謊言的家伙的任何一句話。不算高大的身型從陰影中顯現出來,對方陰鷙的目光與凌娜的視線交錯。
“該死的尸鬼,再走得快一點呀!”總比等十天半個月之后,重新被懦弱淹沒時再去面對死亡危機要好得多。從今天早晨,在里世界的教堂里見到蘭姆的第一眼起,秦非就隱隱有著一種預感。
進入禮堂前,秦非靠著源源不斷的啰嗦將導游的好感度刷到了12%,導游對待秦非的態度已經與對其他玩家有了明顯的不同。正是因為如此,玩家們一進入守陰村的地界就開始掉san。
有幾道顏色非常淺淡的紅痕從窗縫處蜿蜒曲折地向前,細細長長,留有淡淡的粘液,如同雨后蝸牛爬過后留下的印痕。“怎么了?”
“我聽說他有的時候會出去,去別的教堂,至于什么時候回來,沒有人清楚。”房間內,除了秦非依舊安然立于原地,其他玩家或多或少都已亂了陣腳。
很快,新的打擊便接踵而來。徐陽舒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家祖上就是做這一行的。”與村中其他建筑風格如出一轍,紫黑色四方形的禮堂占地極廣,門前一小片土地被厚重的紙錢鋪滿,大門洞開著,昏黃的光線從屋中隱約流出。
“沒什么用,和你一樣。”如潮水般涌來的腐爛尸鬼、撲鼻的惡臭、吞噬一切的恐懼與絕望……
秦非感受不到恐懼,可不知為什么,他的心跳頻率在接近祠堂時忽然變得異乎尋常的快。在副本世界里,但凡不是觸之必死的地方,只有有必要,玩家們都得去走一遭。“然后呢?”
假如有一樣東西, 一直在幫助“祂”監視著迷宮中的一切。
但他沒成功。秦非抬眼打量起四周。而即使是綁定了好主人的NPC,也鮮少有像鬼嬰這般過得如此滋潤的。
他們原本只是站在早餐鋪炸油條的臺子旁邊,探頭探腦地往里張望,也不知任平看到了什么,忽然之間臉色脹紅,口中念念有詞。
先不說掉不掉san的事,光是迷宮內的空氣質量就足夠讓人在生理意義上頭腦發昏。蕭霄:“……哦。”
他聒噪的姿態終于惹惱了對方。鬼火聽見蝴蝶過來,急得愈發明顯。撲鼻而來的劇烈血腥氣幾乎要將秦非熏暈過去。
房間內,除了秦非依舊安然立于原地,其他玩家或多或少都已亂了陣腳。傳言中,只要在午夜的鏡子前點上一支蠟燭,呼喚三次她的名字,她就會出現。
林業幾人光是看著便忍不住表情扭曲起來。這些床鋪看上去都沒什么區別,大家挑選的都比較隨意,期間并沒有起任何紛爭。
蕭霄使勁向秦非使著眼色。
最前面是普通的煉尸方法。
昨晚蕭霄還嘲笑他,說他一個大男人,簡直像個林黛玉。
假如沒有導游提供食物,這個副本剩下的幾天該怎么過才好?女鬼徹底破防了。
進門前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型卻忽然頓住了。蕭霄在腦海中細細搜刮著自己進副本以后做的惡,思來想去半天,愣是什么也沒想到。
說起來,秦非能這么快聯想到這個,還要多虧了剛才突然冒出來的林守英,他明黃色的道袍上綴滿了太極與八卦圖。青年旁若無人地凝望著院子一角的紅色紙錢串,目光幽深,叫人完全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他們是不愿意理你,可不是不愿意理我們所有新人。
“怎么離開?”他眼巴巴地看著秦非。沒有穿衣鏡,多不方便。青年的指尖輕輕叩擊著桌面,他漫不經心的懶散語調中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審判意味,仿佛他和他口中那些即將倒霉的家伙完全不是一個物種似的。
蕭霄一怔,豎起耳朵仔細分辨。
什么也沒有發生。秦非在和誰說話來著,他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想不起來了?那雙清透到與這座骯臟地牢格格不入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莫名的思忖。
蕭霄甚至回想不起當時她和秦非都攀談了些什么。他只記得,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后,她便引著他們向人群反方向走去。最終他還能沒有忍住道:“我走了以后,你不會再對主說些什么了吧?”起碼不全是。
作者感言
就在秦非和老板娘聊得火熱的同時,林業三人正在商業街的道路上向前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