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小秦的D級玩家很顯然已經跑了。蝴蝶扭頭對自己的傀儡吩咐了幾句，卻并沒有移動身形，依舊雙手抱臂靜靜站在臥室門口。

車上都是成年人，承受能力一般來說不至于差到如此程度。有的人莫名其妙就開始捶打墻面；黛拉修女的態度好的出奇：“您說。”

以此類推，1號那個偷窺狂會變成如今這副鬼模樣，也是合情合理。

三途，鬼火。他們急急地向光幕前湊近，浪潮一般的推力自后向前狂涌。若是要讓秦非將他身旁已經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的24號推出去擋災，秦非還真是有點下不了手。

今天的手和那晚不同，正老老實實長在鬼女的手腕上，也沒有獨屬于自己的好感度提示條，看上去與任何一只普普通通的手沒什么兩樣。

秦非與蕭霄一前一后踏著向下的臺階，穿行在黑暗中。“別發呆了，快特么跑啊！”好家伙，外置點頭，真是這輩子頭一次見。

我信你個鬼！肯定和你脫不了干系！話音落，不少人都下意識地點起了頭。小蕭：“……”

三途對事態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秦非平靜地詢問三途：“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人殺死的話，你覺得，最合適的是哪個？”

秦非當時看的不太仔細，但從記憶里的畫面中依稀可以得見，13號將吧臺上的所有酒水都找出來、堆放在了一起。在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下，他們似乎將秦非當成了一個NPC。說說他指了指自己剛才坐的方向。

假如他真的說出一兩句守陰村的不足，誰知道會不會被判定為對守陰村或是村民的不敬？秦非在副本中因疲憊與傷痛而緊繃的精神逐漸松弛下來，骨縫中流淌著柔柔的暖意，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溫水里。

“這么犄角旮旯的入口都能被主播扒拉出來，他也真是厲害。”小女孩開心地笑著，蹦蹦跳跳地穿行在院子里的兒童游樂設施之間。

青年的目光從一行行夸贊中掃過。

現在撒旦什么也不是。

作為老玩家，孫守義和蕭霄有一種不約而同的直覺：神像，在這個副本當中，一定是個極為重要的元素。

少年張口結舌：“你這樣會死的。”秦非的狀況實在算不上好, 時間還剩最后一分鐘, 怎么看都是兇多吉少。一切懸而未明，隱藏在暗處的很有可能就是致命的陷阱，一步行差踏錯，等待著他們的，很可能就是滅頂危機。

只是那走廊上大約有著什么障眼法，將他們都給蒙騙過去了。陽光穿過玻璃, 灑落在鋪滿白色瓷磚的地上, 圓形的茶幾旁放著幾張皮質沙發。

那人緊盯著秦非，轉動眼珠掃了掃蕭霄，歪起嘴角，露出一個自以為十分神秘莫測的笑容。

既然在場的人和鬼都沒有異議，蕭霄很快便將朱砂抹在了六具尸體的臉上。

“好沒勁啊，我第一次看這個副本，唉，還以為剛才會有一殺呢。”“啊！！！！”

那糟糕的手感，倒是讓秦非想起以前在菜市場摸到過的生豬肉。【黑修女黛拉：好感度：5（修女懷疑你是個騙子，但修女沒有證據）】

可是，該死的，剛才那個突然說話的家伙，到底是誰？！與此同時，其他玩家也同樣看清了路旁那人的模樣。六個七個八個。

“砰！”那是一道十分厚重的腳步聲，伴隨著沉悶的金屬摩擦聲響，從距他不遠處的墻面后響起，正越來越近。蕭霄：……

……秦非這輩子還從未跑得這樣拼命過。蕭霄打了個哆嗦，往秦非身邊蹭了幾步。

午后的日光灑進屋內，青年通身仿若氤氳著一層光暈，鬼嬰像只貓咪一樣盤在秦非懷里。

可這幾人的神態卻與那些人迥然不同。……秦非目送著修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另一側，轉身，推開了告解廳的門。

鬼火和三途也一愣。

他找人開了儲藏室的鎖。對友善的、可攻略的npc來說，他擁有能夠吸引對方的親和力，而對于這些無法攻略、光知道吃人的無腦小怪來說，他也同樣有著另一種“親和力”。而街面上游走的村民們也神色愈發僵硬，蒼白的面色和木訥的肢體活動讓他們就像一個個假人。

只是不愿告訴他而已。而那本該空空如也的左邊眼眶也并沒有任何變化，琥珀色的瞳孔依舊明凈澄澈。

秦非還是頭一回見到有NPC和他一句話都沒說過，基礎好感度就有5%的。不僅可以控制人的肉體，還能影響人的精神，甚至能夠締造一個空間，令在現實中死去的人重獲新生。事實上, 在整個中心城內，除了系統本尊, 恐怕不會有再第二個人能夠畫出F級生活區的地圖了。

程松瞥了那邊一眼，言簡意賅地回答：“污染。”也有可能指的是“導致儀式存在的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