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沒有。”秦非安撫般拍拍蕭霄的肩。
小樓的門沒有落鎖,虛掩的門縫輕輕一推便能打開,徐陽舒瑟縮在隊伍最后面,進門時頭也不敢抬,腦袋都快低到胯下里去了。王明明的爸爸:“看見我們沒有露出害怕的神色。”
鬼女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如銀鈴乍響,聽起來倒是和鬼嬰笑起來時一模一樣:“徐家人給我們留了信,要我們保護好他家的祖產,尤其是那本《馭鬼術》!”這一幕令其他人一頭霧水。只要有心,總能找到各種各樣擦邊的方式泄露信息。
村長雙手合十,神色虔誠。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
那顆滾圓的人頭像球一樣掉在臺子上,又被臺子上的木板彈到了油鍋里,發出“滋啦”一聲爆響。鬼嬰在離開結算空間后,便又將自己隱藏了起來,其他玩家都沒有看見它。
蕭霄嘴角一抽。
外面的天色似乎亮了一點,雖然天空依舊灰蒙蒙一片,可從云霧背后勉強透出的一點點陽光來看,時間應該是快到中午了。
蕭霄程松等人正在在一塊塊墓碑之間轉來轉去,可無論他們怎么轉,都沒有辦法離開這片區域。這怎么可能!【紅方陣營:白方陣營 =0:1】
他剛才那番推論并不復雜,秦非并不覺得,在這么長時間里,會只有他一個人想通其中的關竅。假如將他放在這里不管,而他自己躲起來的話,0號看到24號,又是否會……他很想調出屬性面板,看一看自己的SAN值已掉到什么地步了,但他又不敢。
鏡面中倒映著秦非的臉,清晰可見。挖眼睛?挖什么東西的眼睛?玩家們迷茫地面面相覷。此時此刻, 他正半跪在迷宮的墻壁邊。
不遠處的某間房屋內,窗欞背后有人影閃過。三途和鬼火也跟著坐了過去,四個人將桌子占滿。光幕另一端,觀眾靈體們已經快要被這段直播劇情笑瘋了。
但它為什么不這樣做?蕭霄好奇道:“所以你是打算,回村里以后要是請不到人幫你,就去找老宅那本書自學?”
然而,很快她便發現,自己所做的完全只是無用功罷了。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用到電話了。反正這段路上不會遇到別的阻礙,秦非索性雙眼放空,走出了一種超然于世外的架勢來。
秦非沒有想到,它盡然在棺材里留下了那么多血。他一手拽著蕭霄急速后退。今天已經是玩家們進入副本后的第三個晚上,直播整體進程過半,留給大家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們耽誤不起。
可0號不知道這一點,還以為蕭霄是拼盡全力與里人格做對、沖破欲望后才來到的這里。薛驚奇在宋天講述自己的經歷時從會議室中走了出來,外面的玩家自動自覺地為他讓開一條路,讓他來到了最靠近宋天的那一排中間。同行的兩人心思各異,良久,終于看到義莊漆黑沉重的大門出現在眼前。
這個靈體說得很有道理,引來不少人側耳聆聽。
“你們在祠堂里, 又發現了些什么呢?”
但現在, 蕭霄的心里徹底平衡了。蕭霄打岔道:“用不著說什么謝不謝的,你就說,你們可以配合嗎?”
他開始回憶那老頭的模樣。
無需再看。蕭霄懵了,而0號自己看著蕭霄的反應,也有點懵。不知為何,每當回想起鬼女最后望著他時露出的笑容,秦非就總有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
灶爐前的女人沒有聽清,將蘭姆往一邊驅逐:“走開!別擋路。”終于,他忽然猛地站了起來,伸手抹了一把臉,大步流星地朝院門方向走去。有節奏的敲擊聲回蕩在院落中。
玩家們無一不是像鉆進地窖里的老鼠一樣,四處亂竄,東嗅嗅西嗅嗅。因為恐懼而瑟縮的心臟再次開始奮力勃發地跳動,血液被迸射至四肢百骸,溫暖重新一點一點回流進整個身體。
今天的手和那晚不同,正老老實實長在鬼女的手腕上,也沒有獨屬于自己的好感度提示條,看上去與任何一只普普通通的手沒什么兩樣。
“你知道,我是怎么來到守陰村的嗎?”秦非抬起腳,躲過一只差點從他腳面上蹦過去的老鼠,眉頭不由得緊皺。
可當她抬起頭的那一剎那,卻當即愣住了。秦非看著撅著屁股、將自己整個人都貼在門板上,恨不得鉆進貓眼里去的蕭霄,實在無可奈何。
但假如不去找鑰匙,繼續僵在走廊上,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甚至很有可能,會是一件隱藏的任務道具。若是玩家們一不小心淪落到了這種境地,也別想完成任務后離開副本了,這輩子就只能村子里頂著僵尸的獠牙蹦跶了。還有人一臉迷茫地瞪著光幕。
他們又不能因此而復活!表里世界的翻轉需要以玩家的死亡來推動,但秦非并不想自己動手。身邊還有其他玩家,蕭霄裝作和秦非完全不認識的樣子,假意對著空氣喃喃自語。
卻在快要貼近貓眼時被秦非一把抓住了后衣領。什么東西?出現在秦非視野盡頭的是一個巨大的人形——起碼有三層樓那么高,那人須發皆白,看上去年歲很大,穿一身紋飾繁復的明黃色道袍,手中揮舞著一柄佛塵。
直到有一個眼尖的人認出了那物品究竟是什么:“我服了啊,那是低級共享血瓶!”
作者感言
垃圾房整體看上去十分破舊,墻面粗糲而骯臟,墻體上方鋪了幾層褶皺的鐵皮當做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