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個虛弱的人在走廊中艱難地挪動著身軀。這場副本玩家這么多,還不知道會不會有陣營的區(qū)分。不對勁。
秦非猛地扭頭看向房間另一側(cè),隊伍末端,最靠近右邊的凌娜已經(jīng)低聲開口,嗓音沙啞中帶著十足的緊張:“那邊也有一個。”
“‘祂’是世界上最至高無上的存在,是一切造物的起源。”
“嗯。”秦非點了點頭。況且,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不早,距離十二點只有半小時左右,就算出去也做不了什么。導游、陰山村、旅社。
30分鐘后,24名圣子預備役在餐廳的長桌前按順序落座。
學歷:博士(后),畢業(yè)于SU大學心理學系
“美個屁,房門都要發(fā)霉了哈哈哈!”
規(guī)則只說了,不許“交頭接耳”。這一次表里世界翻轉(zhuǎn),所有的玩家都被傳送到了不同地方,這是秦非并不想看到的。
關(guān)于斷指的事還沒有查清,玩家人數(shù)也尚且充足,秦非不想播旅社電話,隨手按了個110。
而一如秦非先前所想,禮堂內(nèi)的場景果真并非真實存在,取下眼球以后,秦非所看到的畫面與先前截然不同。秦非回頭,回答道:“我在和他說話。”這半個多小時里發(fā)生了太多的事,他的腦子整個都是渾的。
秦非并不知道光幕另一側(cè),正有一群人對他進行著良心的人審判,他靜靜站在那里,神態(tài)純良得要命,活脫脫就是一個傻傻的年輕背包客。
秦非看著撅著屁股、將自己整個人都貼在門板上,恨不得鉆進貓眼里去的蕭霄,實在無可奈何。危急關(guān)頭,熟悉的聲音卻從身側(cè)不遠處傳來,虛掩的窗戶被迅速打開,有人從窗中擲了個東西過來。她向著鬼火所在的方向走來:“你怎么還沒進告解廳,是出了什么問題嗎?”
“強縫都是黑的,我住的橋洞都比這房子新。”圣經(jīng)中的魔鬼總是以各種充滿誘惑力的面目示人,哄騙著內(nèi)心不夠堅定的子民,墜向墮落的深淵。
她在將蘭姆送進告解廳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秦非眼尖地一瞥,發(fā)現(xiàn)中年男掛墜里的琉璃珠中像是盛了一點點液體。賭徒搖搖頭,一臉高深:“你不懂。”
秦非笑笑:“告解廳又名懺悔室,信徒們走進這里,向神職人員述說自己犯的罪,祈求主的赦免與寬恕。”緊接著,就在下一秒。
現(xiàn)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艾拉身上。
在所有人都聚集在院子中央的時候,他悄無聲息地脫離了玩家隊伍,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到了院墻邊。一場對抗賽,報名者何止千人?但大家卻都聚集在了這里。
在規(guī)則中心城中,玩家們無法對副本內(nèi)容進行交流,因此副本里發(fā)生的很多事情,公會的其他人都無從得知。這地方實在太小,只消幾眼便足以將整個辦公室的場景全部囊括眼中,一個書柜,一張書桌,靠墻擺放的兩個書架,就是房間里全部的東西。
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大爺,說話時帶著點辨不清是哪里的鄉(xiāng)音,黑瘦佝僂,但看起來身子骨還算硬朗。當然,秦非想歸想,卻絕對不會在這會兒表現(xiàn)得那么誠實。
準確的說,是全都沒能活著走出那個客廳。鬼女的話中隱約帶著些輕蔑。
整個空間猛烈地收縮了幾下,像是一塊腐肉般滲出了暗紅色的汁液,灰燼灼燒般刺鼻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開來。站在光幕最前的觀眾愣愣地眨巴了幾下眼:整個大廳幾乎所有的人都關(guān)注著畫面。
那種害怕到爆炸的樣子,簡直像是屁股后面有鬼在追。怎么這個10號還主動往里扎呢?
……事實上, 他甚至覺得有點舒服。
【追逐倒計時:10分鐘。】一片黑暗的走廊乍然明亮,又瞬間恢復黑暗,往復幾下,終于“噗呲”一聲徹底暗了下去。秦非靜默無聲地與不遠處的人對視,一股柔和的推力從他的后腰處傳來,將秦非一路推到了祂的身前,在距離祂極近之處停下。
什么情況?歧視假裝成NPC的玩家嗎?“第一,也是最迫切的,我們的食宿問題,也是生存問題。”喲呵?
毫不回避的眸中寫滿問心無愧,程松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看到最后自己都有點懷疑自己了。
一秒,0號囚徒高高舉起他手中的斧頭,邁開大步向秦非奔來。沒拉開。
是這個叫秦非的老玩家!
秦非的思緒在電光石火間千回百轉(zhuǎn)。出來?
秦非望著那群人推推擠擠的背影,神色平靜,臉上幾乎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作者感言
臉上的傷口本應該疼痛,但在高強度的壓力面前,傷口處似乎只有一種麻麻的癢意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