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守義憂心忡忡:“小秦,你說,他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車廂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彈幕界面中瘋狂飄過一些諸如“送人頭了”、“期待主播大殺四方”之類的水話,秦非沒有看見。
“用你們玩家的話來說,‘祂’,就是‘污染源’。”一人一鬼之間的距離慢慢收近。“號怎么賣?”
秦非很想現在就把鬼嬰從空間里揪出來,狠狠地揉兩把孩子的頭。刀疤和他一樣,是初次直播,對于副本以外的世界沒有絲毫認知。“起初,神創造天地。”
觀眾們都快被秦非這鉆空子的能力給震驚了。那個青年就那樣站在那里。
……“奇哥,早餐鋪門口確實有條規則。”那男玩家臉色怪異。……
難道,他們根本就不該來這里?
不知道為什么,他從副本開始到現在一直都覺得心情挺愉快的,還時不時的就想傻樂兩聲。秦非眨眨眼:“沒有黃毛的鬼火不是完整的鬼火。”三途目光如炬環視四周。
直播畫面內,義莊中的玩家們正陷在奇妙的沉默當中。他看了看秦非,又看了看鬼女,似乎是懂了點什么,并沒有再多問。
“還愣著干嘛,快跑啊!!”安安老師帶著玩家們繞過半圈幼兒園主體建筑,很快來到了正門前那一大片活動區域。秦非一怔。
片刻后,他終于回過味來。
遠處那人就像是能看透秦非在想些什么似的,在他產生這樣的念頭之后,那個蘭姆微微頷首,眉宇之間帶出些許歉意:“本次行程共持續七天,第7天晚上,旅社將為大家提供純正,傳統原汁原味的湘西趕尸活動體驗,活動結束后,村長會帶領村民為大家,辦一場送別宴,請大家謹記時間。”
秦非幾乎不敢想象,萬一這東西割在他的皮膚和骨頭上,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
秦非腦海中對于徐陽舒的印象停滯在了禮堂中的那頓晚餐。可在這個副本中很可能并非如此。腳下的路筆直而清晰可見, 再往上走,就是那道向上的階梯了。
但假如能保持清白,反而有可能一直茍到最后。
林業沒有回答他,張口幾次卻都沒有發出聲音來,最后只是緩緩抬起手指,指向了秦非的背后。他猛地深呼吸,在這個變了樣的祠堂腳下著火般奪路狂奔。
秦非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床上鋪著散亂的床單與薄毯。可,已經來不及了。
就像那個誰一樣……蕭霄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面孔。
那只骨節清晰漂亮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卻并沒有摸向他臉上的傷口,更沒有拉他的手。……蕭霄:“……”
“副本的主規則在鬼嬰的領域中不生效,我們熬過了一夜,現在應該已經安全了。”蕭霄松了口氣,林業到現在還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明, “回義莊去吧。”
因此看到秦非他們能回來,他還挺高興的。
“如果找不到導游,我們就再去一次祠堂,去那里找村長。”孫守義寬慰大家道。導游口中的禮堂位于村西側,就在村口旁邊。絕大多數情況下,NPC不會理會玩家,無論是副本內的還是副本外的。
現在,他整個人懸浮在半空中,以一種第三方的角度觀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臥槽!”蕭霄從原地一躍而起,三兩步躥至秦非身前。鬼女當然不可能真的打不過自己的手,但誰的手誰心疼,鬼女最終還是敗下陣來。而落在談永眼中,便是格外刺目。
他打開彈幕看了一下,眼前劃過一水的“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啦”。他不應該那么狂妄地覺得人沒有鬼可怕的!
“今天的晚餐……安排在……守陰村的禮堂,大家…請跟我來。”包裹著肌肉的黏膜冰涼濡濕,貼在秦非耳廓上,激得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比起讓秦非當NPC,讓他繼續在主播界發光發熱更有價值一些。
一眾玩家面面相覷。但時間用肉眼來判斷并不一定可行,日落的速度難以評估,萬一太陽在他回程的半路上落山,那就完蛋了。孫守義身旁,林業和凌娜的狀況也沒好到哪里去。
安安老師:“……”眼前這第五條規則,很明顯就是受到了污染的規則。
玩家們瞬間頭皮發麻。秦非扯起嘴角,露出整齊漂亮的白牙。大片噴濺狀的黑紅色籠罩在秦非頭頂上,顏色很像凝固多時后的血。
修女梗著脖子,強撐著姿態,依舊高高在上。眼下時間緊迫,秦非不清楚蝴蝶的人知不知道他們具體住在哪層樓、哪號房,但他們必須趁樓下的人上來之前先行離開。“他剛從過渡中心那邊出來。”
看他如今的模樣,想來早就已經不是人了。然而很快,他就為自己愚蠢的、毫無見地的想法付出了代價。
作者感言
這并不是一個多么富有柔情蜜意的親吻,準確來說,似乎更像是充斥著原始欲望的啃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