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人在舍棄一些自己原有的東西或是關系時,都會考慮到先前的沉沒成本。“規則已經說過,玩家減少是正常現象,但規則設置了一個人數的最低閾值,6人。”秦非抬起頭來。孫守義倒抽了一口涼氣,指向第四條。
眼看便是絕境。秦非停下腳步。這么短的時間,那些玩家根本走不遠,充其量不過能離開義莊大門十幾米遠罷了。
秦非不知道“活著的死者究竟要如何定義”,但是,假如他們真的能通過游戲召喚出這六具本該躺在棺材里的尸體。“他的san值都這樣了竟然還沒掉!”這條路他已經走過很多遍了,石質臺階青苔遍布,地面濕滑,但秦非步速未減。
“不過……”孫守義站在秦非后面,被他撞得一踉蹌,腳步都沒穩住便下意識跟著瘋跑起來。但蕭霄沒聽明白。
“我之所以不去靠近24號,是因為,24號和蘭姆并不是同一個人。”
蕭霄只能撒腿就跑!
還好他不會害怕,否則即使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光是林業這一指頭就足夠把一個正常人給嚇死了。秦非真的有點想罵人了。要不是顧及著隊友的自尊心,真想一腳把他踢開。
2分鐘;大家一共只搜了4個房間就找到了結果。
但他又舍不得走,硬著頭皮繼續往前。“怪不得,在那么多人里他一眼就看上了我,原來都是因為他對姐姐的愛呀。”難道今天他注定要交代在這里?
但今天的6號卻出乎意料的惹了眾怒。……這可是在大廳中引起了轟動的玩家呀!
畢竟對于大多數玩家來說,帶走一個神秘的、連系統都想要奪回的NPC,比起多拿一半往后還能得到的積分來說,肯定要有吸引力的多。
隨著秦非的手掌落下,蕭霄的雙眼驀地瞪大。
義莊里靜悄悄的, 好像一個人也沒有。他的天賦技能在此至關重要的時刻又一次發揮了作用,一直以來都持警惕態度的徐陽舒,在與秦非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忽然便被他臉上和煦如春風暖陽般的微笑打動了。那個青年就那樣站在那里。
每個人都想擠上前去看那張紙條,有外圈的玩家看不見,焦急地墊著腳:“紙上寫了什么?”這個舉措顯然不太安全,因為大家并不知道“敲門”算不算違背守陰村的風俗。
說著她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你說要找修女修告解廳的,成功了嗎?”所有玩家都在瞬間瞪大了眼睛。薛驚奇并不敢因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比他年輕了好幾十歲的少年而對他抱有絲毫懈怠。
“2號不就是因為殺了人才被黑衣修女帶走的嗎?”那人一驚,抬起頭來。雖然確實挺限制級的吧。
遼遠的不知名處有鐘聲響起, 咚、咚、咚。秦非抬手揉了揉脖子。抖得像篩糠,人影在門后一晃一晃,終于成功引起了6號的注意。
“開始了。”他輕聲呢喃。這個狗副本,真TM一次又一次刷新人的認知。
談永半瞇著眼望著秦非,臉色一點一點陰沉下來。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伴隨著咚一聲巨響,看上去老舊的木門紋絲不動。
那是……秦非無所謂地站起身:“可以。”四樓最那邊的那戶人家,門牌上寫著401。
但0號囚徒頑強的生命力,顯然超乎了秦非對于一個正常人的想象。但也沒好到哪去。眼下不過晚上八九點鐘,若是要去墳場,時間倒是非常寬裕。
鬼火:“6。”但它旁邊的其他觀眾顯然不太同意。“看了那么多場直播,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地下室的常用入口原來在告解廳里的神父位置上。”
“社區工作人員?”蕭霄一愣,沒想到自己聽到的會是如此接地氣的職業,那不就是居委會辦事員嗎?
探員一臉神秘莫測。鬼火雖然有點大條,但也不是真的傻,見三途這般反應,終于漸漸回過味兒來:纖瘦的脖頸,短小的四肢,比例異常的巨大頭顱頂在小小的身體上,看上去像是隨時都會掉在地上一般。
秦非順勢望向窗外,瞳孔在下一刻驟然一縮。祂究竟是如何注視著他?
整場直播中,技能僅能使用一次,使用過后無法冷卻,無論直播有多長。隨口的一聲嘟囔突然讓自己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那靈體愣了一瞬,生怕因為當眾造謠被大廳安保轟走。
他雖然沒有如同秦非那樣和女鬼臉貼臉,但相距也不過短短十余公分而已,超近距離的視線相接,他幾乎能看清女鬼臉上有幾個毛孔,她順著眼眶滲出的血液滴落在他的鞋面上。但他又舍不得走,硬著頭皮繼續往前。
門旁,左邊僵尸依舊被困在糯米圈中動彈不得,而右邊僵尸見玩家們回來,木木呆呆地站起身,上前幾步,又一次將自己的頭遞向秦非——希望其他玩家活著,這樣才降低自己被選中的概率;
這下,他更跑不動了。
按時間線推斷,大約就在上午11:00~12:00中間。
作者感言
說不定連帶著旁邊的人也會一起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