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敞開的一瞬,門外眾人齊齊神色一凜,等到看清院內情景的瞬間,幾個膽小的新人玩家頓時低呼出聲,儼然快要被嚇得昏過去了。“什么什么,放風?我記得之前好像就有大佬說過,夜里12點囚徒們會出來放風,對吧?”但下意識的,如同鬼使神差般,蕭霄十分順滑地接了句話:“咱們還是別打擾徐陽舒吧,他受到了精神污染,現在需要休息,再說他都神志不清了,你和他說話他也不會搭理你的。”
他又有了上次聽鬼火講解蝴蝶的天賦技能時,那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觀被震的稀碎的恍惚感。反正NPC也看不到,秦非干脆在昏暗的過道中打開了個人屬性面板。茍住,將自身的存在感降到越低越好。
但說來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卻并不覺得多么憋屈或生氣——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滅掉污染源、強制關掉副本的行為太過令人震撼?他抽回只差一點點就搭在小女孩肩上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快步跑回了玩家隊伍。他想再見秦非他們一面,卻被孫守義告知,秦非和蕭霄已經進了直播。
頓時有幾個人低聲咒罵起來,跳到了一邊。
不等秦非繼續問話,鬼女自顧自開口道:“你看到他頭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親之人鮮血寫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親之人的鮮血才能解開。”畢竟,新人主播所踏足的每一寸土地,在過去都已經被人踩爛了。哪有人進了鬼的老巢還能全身而退的?起碼憑借他那淺薄的玄學認識來說,完全不可能。
雖然王明明看起來很不高興,但他并沒有立即出手對付玩家們。
秦非忽然“唔”了一聲,仿佛憑空悟出了什么道理似的。
蕭霄一愣,忽然福至心靈,他也跟著擺出一副焦灼的模樣,連連點頭道:“對啊對啊,在這里吃不好睡不好,還要時時刻刻受煎熬,真是太痛苦了!”
畢竟,在諸多恐怖游戲和電影中,最常見的炮灰死法就是開門殺。是義莊可以削弱鬼怪們的攻擊能力嗎?
但它為什么不這樣做?“唰!”
鬼女只是要求他們將村祭要用到的這六具尸體毀掉,卻并沒有說該怎樣毀掉。
或許玩家在表世界中以正常狀態被殺死后,里世界中同樣也會出現它相對應的里人格。蕭霄開瓶蓋倒也不是想喝,純粹就是手欠,看到一個酒瓶子就想弄開放在鼻子底下聞一聞。他是擔心有人會扛不住村祭的壓力,試圖在儀式開始之前偷偷跑路。
老板娘接過錢,低頭記賬,秦非卻并沒從柜臺離開,而是安靜地站在柜臺前,一雙仿若沁著蜜色的琥珀色眼眸忽閃,欲言又止地看向老板娘。
從兩個侍從修女手中,秦非領到了一枚圣母抱嬰形狀的吊墜,和一本牛皮紙封面的《圣經》。這很難講。鬼火:“……???”
女鬼眨了眨眼,漂亮的鳳眸中忽然有血珠滾落。“吱——”
下一秒,他的頭和身體就那樣憑空分離。
沒過多久,手大概是累了,放棄治療般半死不活地落在了秦非身上。剛才華奇偉那邊異常兇險的狀況將自己直播間的觀眾都吸引了過去,而現在,離開的觀眾又重新回來了。怎么看都不太像啊。
外來旅行團。【圣嬰之一:好感度5%(蘭姆不討厭你, 但他對陌生人一向十分膽怯)】秦非寫下這樣一行字。
其實林業也不是真的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不管要排多久,反正他都只能排著。“他怎么就看上……了呢。”秦非抿唇,纖長的睫毛不解地撲閃著,俊秀的臉上寫滿疑惑。
正在直播的畫面中,蕭霄和觀眾一樣滿頭霧水。在短短五秒鐘之內,鬼火的心情大起大落。怎么感覺今天好像冷了些。
雖然積分不高,可對于那些在游戲中表現不佳的低階玩家來說,也不失為一個優良的選擇。他的目光虛晃,眼眶泛紅,站在那里搖搖欲墜,整個人顯得十分病態。在這座教堂中,處處都充滿了無形的眼睛。
鬼火&三途:“……”可迷霧漸漸褪去,真相豁然于眼前。
秦非靠坐在沙發上,任由鬼嬰在他身上亂爬,放空大腦出著神。他的血液中流淌著一股興奮,那種興奮是從大腦皮層深處延展而出的, 很快遍布全身。
——尤其是第一句。
興致缺缺的秦非干脆利落地將紙條塞進孫守義手中,刷刷后退兩步。對他來說,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晚死總比早死要好些。
也得虧是他沒有長尾巴,不然尾巴一定直接搖成電風扇了。黏膩骯臟的話語。
還好別人并不知道這一點,否則,恐怕想來圍堵秦非的人只會更多。事實上,相較于程松去救凌娜,反而有另一點,讓秦非更不明白。而且還是一個頭破血流的蕭霄。
秦非卻毫無心理負擔,走在黑漆漆的鬼樓里,腳步依舊輕快得像是在春游:“我猜,大概,是要帶咱們去拜碼頭?”有錢不賺是傻蛋。秦非不知道時間是被拉長還是被縮短。
“主播對‘聊了聊’的定義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呀哈哈哈,拿板磚和鋼管聊嗎?”再說,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秦非肯定會在離開副本后第一時間就趕往服務大廳,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那扇人來人往的大門。
蕭霄出聲叫住他:“你要去哪兒?”他們又將視角切了回來。5%、10%、15%……最后停留在了一個驚人的數字上。
作者感言
“蘭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