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被蝴蝶知道,那個從他眼皮底下逃走的D級新人榜第一名竟然能夠成功殺死污染源、關(guān)閉一個副本,或許他無論付出怎樣高昂的代價,都會決意在秦非還未長成之前,將他收入囊中的。
“我已經(jīng)被訓(xùn)練出條件反射了,只要一看到主播露出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容,就覺得渾身發(fā)毛?!?/p>
緊接著,他看見了紙條上的字。之前在表世界,大家各自做自我介紹時,14號好像提起過她的名字。他光是看孫守義的表情就能猜出他在想什么。
“在里世界里待了那么久,大家一定有很多信息想交流吧,不如我們一起去休息區(qū)坐坐?”
這個問題也是在場大多數(shù)玩家想要知道的。
看見2號玩家身上的血漬,修女當即臉色大變。十萬火急之中,秦非的余光再次瞥到了自己肩膀上坐著的鬼嬰。
所以說,這年頭沒點關(guān)系,還真沒法過日子了??
這就意味著,又有玩家要因此犧牲。秦非停下腳步。他似乎想要將自己打造成一個初入副本不知天高地厚、在被現(xiàn)實打擊之后失魂落魄的新人。
蕭霄看得很清楚,秦非是在聽見林業(yè)慘叫聲以后特意往那邊過去的。“……14號?”“我記得以前最快的玩家也做了起碼一分半鐘的心理斗爭?!?/p>
“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秦非雖然人沒在活動中心,可屬性面板中紅白兩隊比分的變化他卻是能看到的。
他們發(fā)現(xiàn),隨著對副本的了解加深,這場對抗賽的難度似乎正在逐漸向上躍升。說是垃圾也不盡然,桌上擺滿的是一盤盤黑紅色的生肉。他們?nèi)缃褚呀?jīng)站在了這片亂葬崗正中央,這地方地勢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無遮擋,只有遍地碎石與殘缺的墓碑。
鬼女死的那年17歲,年紀輕輕便夭折在了外地,父母在幾年前也已故去,唯一的親眷便是年僅三歲的幼弟。看起來既不像是想和自己談判,也不像是沒把自己看在眼里。
隨著蘭姆起身的動作,倍速播放的時間重回正軌。三聲播報接連響起,秦非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1號和2號來到里世界后,都異化成了和他們人格相對應(yīng)的樣子。”三途推測道,“或許14號也是同樣?!敝钡接幸惶欤诼愤吙吹搅俗约核缹︻^家落了單的、正在愉快散步的狗。事到如今已經(jīng)很明白了,這座祠堂里的“路”有問題??赡苁钦涎?法,也可能是有傳送陣之類的東西,總之,人在里面走著走著就會被弄到另外的地方去。
按照目前情況來看,這個副本假如玩到最后,很可能主打的就是一個信息差,那么對方自然知道的越少越好。
他嘆了口氣:“最后我靠的還是我這張嘴?!钡矁H此而已。一波人直接來到過渡空間門口蹲守,另一撥人則留在服務(wù)大廳,準備捕捉秦非離開副本后的實時動向。
不過這些都不關(guān)秦非的事,只要修女相信他,他的目的就達成了。接下去的一幕讓所有人都腎上腺素飆升。不僅是24號, 還有23號的黑發(fā)女人,以及7號的那個金發(fā)男。
鬼女目光幽幽,帶著顯而易見的恨意:“不過都是這群村民自找的罷了。”
那種強烈到足以滲進骨髓的刺痛深深鐫刻在了6號的記憶里,讓他一看到修女手中的電棍就忍不住頭皮發(fā)麻。驚呼聲戛然而止。
從他們進入告解廳后,外面教堂的動靜就消失了。
秦非很快看清了追著他們跑的是什么?!爸x謝大家剛才給我的提示?!被蛟S是他實在覺得自己勝券在握。
剛邁動一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腳步頓住,又轉(zhuǎn)過身來。本來不怎么尷尬的,被你這樣一說,不尷尬好像都過不去了。
凌娜摸了摸鼻尖,將筆遞給林業(yè)。……她伸手探了探2號的鼻息,向秦非點點頭:“還在喘氣?!?/p>
……趁著他還沒脫困!她的臉貼上秦非的耳廓,刺骨的森然寒意順著毛細血管直沖大腦。
摸清了祠堂的地形,秦非逃跑起來要比第一次順暢許多,但雙方體型差實在太過龐大,人怎么可能跑得贏飛機坦克呢?漆黑一片的義莊中,玩家們?nèi)齼蓛?站在棺材前。
果不其然,那僵尸腳尖緊繃,幾乎是半懸于床面之上,簡直像是在跳芭蕾。門后世界陰氣森森,普通玩家僅僅身處其中都會覺得渾身不適,可鬼嬰?yún)s像是覺得很舒服,小臉上寫滿愉悅的神情,像小貓一樣蹭了蹭秦非的臉。
秦非沒有妄動。門內(nèi)又是一條走廊。
原來就是為了這個??!!在能見度不足五米的濃霧中,他語氣輕快地開口道:“今天天氣真不錯,很適合旅游?!?/p>
秦非躺在刑床上,眼瞼微垂, 柔軟的睫毛投落一面陰影,令他看起來顯出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幽深, 不自覺便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此時此刻,蘋果在他眼中的誘惑力,完全不亞于一張中了五百萬的彩票。他甚至后退了幾步,謹慎地打量著面前的幾人。
作者感言
但秦非浪費半天口水也不是全無收獲,導(dǎo)游頭頂?shù)倪M度條又攀升了一點點,數(shù)字閃爍,眼看就要由“2”變成“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