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鍋下方,火燒得很旺,汩汩熱氣在空氣中蒸騰。更遑論秦非剛才對談永的拒不回復,在其他人眼中更是成了他居心叵測的最佳證明。這樣的話,他先前所推斷的,“只有一小部分人擁有隱藏身份”的結論,恐怕就要被推翻了。
尤其是像秦非這樣慣于掌控全局的人。
月亮沉沉地綴在天際線上,像是很快就要墜落下來似的。這些小孩現在分明有說有笑,可那說笑聲,似乎都是從玩家們看見他們的那一瞬間驟然出現的。
更近、更近。
“你只需要想清楚。”冷靜!冷靜!不要緊張!
沒有時間和小桑干耗了,宋天只能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亂找。
他開始奮力掙扎。
他伸手,將右邊僵尸的頭輕輕拂開:“婉拒了哈。”秦非驀地皺起眉頭,怎么感覺那人朝他的房間過來了?
這些看見血肉橫飛或是腸穿肚爛的畫面,也從不皺一下眉頭的觀眾們,現在卻被這叢小小的苔蘚驚得面色煞白。
墻壁和天花板開始掉渣,蛛網飛快地結在各個角落,不知從何處浸出的污水流淌在地面上, 蟑螂和老鼠從眾人腳旁爬過。
徐陽舒點頭如搗蒜:“當然!”如果那真是血的話,以秦非算得上內行的痕檢經驗判斷,應該是有人在他這個位置、以和他相同的姿勢。
三途說的是“鎖著”。秦非在腦海中對比了一下他的小水果刀,和對方手中那柄近半人高的巨大斧頭。傻逼,怪不得別人要去算計他。
“這里既沒有寫規則,也沒有寫提示。”秦非慢悠悠地開口道,“但我們可以先隨便試試,試試總沒錯。”
圣嬰們三三兩兩地在活動區中打著轉,不時有人上前同其他人搭訕,對話卻都沒能持續多久。
“不要觸摸。”
秦非雖然人沒在活動中心,可屬性面板中紅白兩隊比分的變化他卻是能看到的。
四面八方傳來的注視就像一道道探照燈,秦非站在無形的舞臺中央,一舉一動都無所遁形。昨天晚上在追逐戰中,劉思思本該是有機會逃脫的!
導游黑著臉,沒有說話。更何況,秦非并不認為沿途搜尋沒有眼睛的過道會是正確的解謎思路。“我的同事在外面盯著,他們全都去了大廳旁邊的街道上。”
奇怪的是,刀疤與程松全程都沒有參與進他們的討論,兩人一直在旁低聲商討著什么,甚至連秦非幾人離開,他們都只是輕飄飄地瞥了一眼。“他、他沒有臉。”
小蕭不以為意。雖然根據系統播報的游戲規則,這社區鬧鬼。
“我也是第一次。”
三途一怔。這句話他說得十分富有技巧性,嗓音清潤平和,語氣平靜而篤定,短促又快節奏的否定句式莫名帶給人一種“我是在說反話”的錯覺。
良久, 秦非和蕭霄都說不出話來。他們來到死尸客店。——不就是水果刀嗎?
“哎!”他不是認對了嗎!
“出口!!”
在觀眾的眼中,這名玩家與一只蒸鍋上的螃蟹、或是火堆里的螞蚱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可以拿來找樂子的玩意兒。
沒有什么比這句話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了。卻在下一個拐角觸驀地停住。
“所以。”秦非終于找到機會,將對話切入了正題,“休息室里那張紙條上寫的東西,的確和你有關,是吧?”他現在玩的不是陣營對抗賽嗎?
一對身穿圍裙的中年男女正手拿電鋸與剁骨刀,站在那具死尸旁邊。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但他就是覺得,秦非有這種未卜先知的能力。空氣中流淌著靜謐與安寧,秦非的大腦放空。
這家伙負責的業務范圍還真夠廣的。
作者感言
還好他不會害怕,否則即使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光是林業這一指頭就足夠把一個正常人給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