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不動聲色地瞥過老保安的頭頂。
被未知席卷的不安,不自覺間便消散了些許。谷梁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秦非。
走廊里已經(jīng)到處都是人了。實不相瞞,秦非覺得有點晦氣。
但這些猜測隨著那個靈體的一聲嚷嚷,全都被打破了。
小姑娘一邊推著小車一邊跳腳。三人并肩踏入暴雪中,呼嘯的寒風吞沒了周圍的一切聲響,也吞沒了他們的腳步聲。四舍五入差的,就是300倍的效率!
眨眼過后,黑發(fā)青年變成了一個面容略顯僵硬的中年女人。天空中的地圖繪制得不算特別精細,現(xiàn)在大家都聚在活動中心里,因此很難分辨出誰是被定位的那個人。
隔著層層嶙峋的水面,體型龐大的灰蛾覺察到了正在刺向它的視線。
他剛才以為自己馬上就要去見閻王了,結(jié)果卻又死里逃生,但現(xiàn)在他再次意識到,即使能活,似乎也活不了多久?!?號社員和周莉不是情侶嗎?”彌羊分析道。
“您好?!崩匣⒂沂衷谝路喜亮瞬敛派斐鰜?,看上去很會來事的模樣,“我想邀請你們和我一起進一個房間?!笔亲阋耘c規(guī)則系統(tǒng)比肩的,在規(guī)則世界中真正頂尖的存在!
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個穿著寬松外套的年輕男生,看上去不過二十歲出頭的模樣,五官凌厲,神色不羈,黑發(fā)黑眸,發(fā)梢凌亂地向外翹起。雖然屋里的東西很多,可除了雕塑以外,房間固有的結(jié)構(gòu)卻非常簡單。一定是NPC故意布置成這樣的,就是為了增加游戲的難度!
這么簡單?老板娘頓時生出一種很微妙的、“到底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的錯覺。
他就說怎么黎明小隊只有烏蒙一個人意志這么堅定,一點也沒被他帶歪,原來是完全沒搞清狀況!那兩把斧頭深灰色的金屬截面上, 遍布著暗紅色的銹跡, 刀刃卻寒光閃閃,僅用肉眼便能看出鋒利異常。
這兩個NPC頭上頂著細長的淺灰色兔子耳朵,隨著她們走動的身形,兔耳前后輕輕搖動著?!岸?收拾好了嗎?”
污染源?薛驚奇輕輕嘆了口氣。
綠色的房門背后,是一間約10余平米的房間,房間內(nèi)空空蕩蕩,只有正中位置擺著一張矮桌。一旦稍有疏忽,它們定會不知從哪個角落沖出來,帶給玩家們沉重的一擊。秦非也悄無聲息地退到了一旁。
他總覺得那些人已經(jīng)兇多吉少。三途也覺得現(xiàn)在立即折返不是什么好主意?!澳氵€記得嗎?”
“這可是絕無僅有的好機會哦?!薄暗乾F(xiàn)在,我要去中心廣場找我的朋友們了,我們說好了一起慶祝。”
保安還在不停地咀嚼,猩紅色辨不出形狀的東西在他焦黃的牙齒之間不斷顯現(xiàn)。
彌羊曾經(jīng)和林業(yè)幾人說過薛驚奇在別的副本里不對勁的表現(xiàn),林業(yè)后來見到秦非,轉(zhuǎn)頭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全告訴了秦非。
眾人下意識地扭頭張望,也顧不上到底能不能看見?!肮沦愊壬才诺谋硌莺芫省!避岳蛩坪跸氲搅耸裁?,變得心不在焉起來,“但是……”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由不得他了。
眾人身后,密林像是融化的冰,消失在茫茫雪原中,沒有留下一絲痕跡。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鈴響,黑暗中行進過半的倒計時瞬間化為齏粉。
所有玩家心中齊齊涌起同一個念頭:秦非可以確定,出現(xiàn)在解剖臺上的是個他從未見過的陌生人。或許是因為玩家們領取了任務,也或許是因為他們將蓋子合上了。
彌羊伸手扯了扯耳垂,他懷疑自己幻聽了:“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兩人的視線交錯間火花四溢,作為真正當事人的秦非不知何時卻已脫離了戰(zhàn)斗中心。彌羊氣結(jié),不想再理秦非,把心里的不爽全部發(fā)泄在了四周的怪物身上。因此他即使千般不愿,也只能邁著顫抖的雙腿進入房間。
“我想說,敵人的敵人,有時候就是朋友?!?/p>
就這樣如法炮制,秦非成功解決掉了最后三座雕塑。試就試。
他的思維開始遲窒,大腦似乎停止了運作,他突然不記得自己正在干什么、之后又應該去干什么。
——除非是像雪山副本里的秦非尸體那種,在副本設立之初,就確定了絕對無法被玩家收納或銷毀,并且之后還會專門出現(xiàn)的副本重要劇情點相關物品。
“而且——”他眼帶探究地看向小女孩圓潤的后腦勺。
秦非卻搖了搖頭。
作者感言
那態(tài)度比起之前在其他囚室時好了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