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話等會兒再說吧。”
秦非感覺到他似乎正在不斷地下沉、再下沉。“聽說是他有什么東西丟了。”鬼火摸了摸鼻尖,“羊肉粉店的老板也把店里的顧客全都趕出來了,自己背了一個好大的包裹,看起來像要出遠門。”
一樓。這一覺睡的時間很長,也很舒服, 之前連續兩個晚上不是在趕路就是做任務, 大家的身體和情緒都高度緊繃,現在終于找到機會休憩。漆黑一片的密林中。
無差別的系統播報在副本世界內響起,垃圾站里,每一位玩家臉上都露出喜不自勝的表情。但,以杰克毒辣的目光,仍舊可以一眼辨認出,他就是蝴蝶公會正在找的人。
布置完一處之后,他又跑到另一個角落,重復這一套動作。“什么也沒發生, 別慌。”秦非掰過林業的肩膀, 帶著他向羊肉粉店外走去。他說得輕描淡寫,好像如此這般算計到三個實力不弱的玩家,是一件多么簡單輕易、不值一提的小事。
彌羊閉眼,深深嘆了口氣,無聲地高呼救命。應該是得救了。
應或:“……”木質地板,木質墻壁,木質圍欄,這里的一切都是淺棕的原木色。地圖是否正確他無法判斷,但指南針所指的的確是南方。
這段懸崖雖然肉眼看上去很恐怖,但實際上,每隔一小段都會有向外的坡度。秦非頷首。
可是,當他低下頭時, 卻發現,房間里已經沒有人了。雪怪皮肉堅硬干癟,即使被利刃切割,流出的也并非血液,而是一種黑紅色腥臭無比的粘稠物。
秦非渾身上下干干凈凈,連小擦傷都沒有一個,和彌羊形成了極度鮮明的對比。他半瞇起眼睛,借著微弱的光線望過去。但現在擔心這些無濟于事。
“找到了?”彌羊快要跑岔氣了,那座被樹木遮蓋的神廟幾乎出現了重影,黑色的巨大門扇看不出是木質還是石質,但上面的翅紋清晰可見。銀灰色的大門在玩家們眼前緩緩出現,秦非一馬當前地沖了進去,像是背后有狗在追。
——好吧,其實秦非前兩次碰到的污染源碎片也都一樣,很不講道理。雪怪生前的確是人沒錯,但從玩家們多次與雪怪接觸的經驗來看,當雪怪變成雪怪以后,和“人”這個物種就沒多大關聯了。沒有人比他們更加清楚社區中原本游逛的怪物有多少。
烏蒙將東西放回地上,眼巴巴地轉頭看向秦非:“這,這是怎么回事?”光幕中,除了秦非以外, 其他幾個玩家已經集體傻了眼。秦非垂眸, 一言不發地繼續向前。他的眼睛已經逐漸能夠看清周圍了,他們正走在一條過道里, 兩側是很普通的白墻。
像這種忽悠NPC的活,可不是誰都能干的。“記住,在這個本里也繼續喊我菲菲。”好幾面光幕前的觀眾們同時躁動起來。
“我問了NPC,為什么只有他有手機,我們都沒有。”
只是,這次和以往不同。秦非和玩家們停住腳步,排隊的雪怪跟著一起停了下來。
他承認,自己慫了。彌羊覺得自己的牙都快被磕掉了。眼下雖然房門未關,但老鼠已經自動自覺地將紙條內容理解成了“完成任務、讓房間滿意以后,就能從那條被污染的走廊中出去”。
聽你這意思,怕不是要去給孔思明上眼藥?他不適合做屠夫,就應該優雅又干凈地站在邊上。就像野獸張開淌著粘液的巨口,想將獵物吞吃入腹。
其實他連究竟發生了什么都沒弄清楚,但身體對于危險已經有了先一步的反應。
一眼看見,便會讓玩家下意識覺得,門背后必定是個安全游戲。“我們需要去尋找補給。”
大爺一腳將門踹開,兩人同時沖進門內,旋即,但也轉身將門鎖扣死。直播間內的觀眾們看了一場大戲,各個精神振奮。
說白了,剛才那個靈體想的沒錯,這個關卡就是副本用來算計死者玩家的。【下山,請勿////#——走“此”路——】
現在說一切都太晚了。
“成功了!!”“發生什么了?!”烏蒙一臉迷茫。豬人頓了頓,在這里賣了個關子。
后廚沒人,卻能源源不斷地供應菜品。直到剛剛在休息室里,秦非突然聽見一道聲音。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抬手, 用力捂了一下眼睛。
果不其然,六人齊心協力地撅著屁股找了半晌,成功在垃圾站門口一處是被新鮮挖掘過的泥土下找到了——
沒想到啊,原來彌羊好的是這一口!這個地方實在太過古怪,多得數都數不清的尸體,一看就和狼人社區中頻發的鬼案有所牽連!即使這并不是在副本中,而是在十分安全的中心城里。
他實在想不通,秦非是怎樣看著那張和自己如出一轍的臉,說出這樣一句話的。唐朋站在休息室門口,神色緊張地四下張望著。
“你回來了。”彌羊見秦非進來,頓時眼前一亮,旋即又煩躁地薅了一把腦后的頭發,狠狠瞪了身前的孔思明一眼。
他們沒有密林內部的地形圖,毫無頭緒地貿然走向密林深處會很危險。
作者感言
房間一角, 尖銳的長指甲僵在半空,五根手指奮力扭動著,就像是在和難以違背的命運做最后的抗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