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交叉在胸前，像是給學生上課一般講解起來。短發的那個此時才顫抖著嘴唇開口：“那個人剛才……指認了店鋪的老板是鬼。”“NPC呢？這里全都是玩家嗎。”

他是真的很害怕，但青少年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和求生欲令他堅持了下來，他沒有被血腥和死亡嚇退。

背后, 一群玩家鬼鬼祟祟地跟了上來。

幽幽銅鈴聲響中，十八名玩家從各個方向被迫轉身往回，各自臉上都寫滿驚懼難安。

蕭霄點點頭。

“艸，這也太牛逼了。”蕭霄聽的目瞪口呆。

又或者，祂是通過著某種媒介監視著自己？

一行人再次來到商業街時，已經是上午8點多了，出來覓食的居民越來越多，各個餐飲店內全都熱火朝天。

他們會將用蠟浸泡過的亞麻或帆布制作成長衫以隔絕病毒，戴上過濾空氣用的鳥嘴面具，面具是鏤空的，眼睛的部分用透明的玻璃護住。“是為了博直播間的關注度嗎？但我感覺這樣有點不合算誒，他剛才跑的話還是有可能跑掉的，現在前后都被堵住，無論如何也……”

只有刀疤一臉下不來臺的樣子，梗著脖子，粗聲粗氣地道：“……誰知道這根電話線能不能用？”男人眸光閃爍，最后將視線定格在程松身上。

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一想到自己的家人，林業就覺得非常難過。義莊大門敞開著，那些不敢和他們一起出來的玩家現在也同樣不敢踏出門外一步。

走廊兩側的囚室安安靜靜，大多數玩家似是都睡著了，靜靜躺在骯臟凌亂的床鋪上，一動不動，不知是不是修女又給他們打了什么東西。那聲音似乎對秦非的反應感到有些難以理解，頓了頓，很快再度響起。

僅僅一夜，整個守陰村全軍覆沒。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形容可怖的鬼怪越靠越近，“有……”什么？

說著，黛拉修女轉過身來，不假思索地也送了蕭霄一電棍。蕭霄見狀不由挑眉，看樣子，果真是被秦非說中了？

各個級別的直播大廳中熱鬧非凡，歡呼的，喝倒彩的，抱怨自己正在看的視角無聊的，說什么的都有。所以，祂是像那種傳說中的神明一樣，全知全能、無所不知嗎？

青年眉心緊蹙，面帶思索的望著那張寫滿規則的字條，片刻后，他伸手，從林業手中拿過紙筆。眼前的青年折騰了這么半天，難道就是為了搶他的飯碗？

黛拉修女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傳教士先生！”

他沒有明說，但秦非聽懂了他的意思。

而血修女沒有半分猶豫，面對這一切，她們連腳步都沒停頓，一副完全沒將蕭霄放在眼里的樣子，繼續追著秦非跑。秦非破爛的衣服和滿身的血污，在進入這個空間的那一刻起就被修復了。異化的1號吭哧吭哧地跟在兩個修女后面, 被飛濺的碎石砸了滿身也沒什么反應, 一副皮糙肉厚的模樣。

整個場面仿佛秦非在祠堂那扇紅門中所見過的復現。

“什么系統bug，主播才是真正的bug！”這幾個僵尸看起來，竟然似乎也許好像……還挺好說話的樣子？

直播畫面中，秦非應付完神父，迅速將鋼管抽回。“要不是我知道主播很會演，我一定會被他演出來的稀爛演技騙過去！”

以及……蝴蝶和他的傀儡們。

他們不希望這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死。

他黑著臉搖了搖頭。

2號玩家被他算計了一把，正在持續不斷的掉血。

祂知道秦非過來是為了殺他。“湘西趕尸——生人回避——”

假如這種媒介遍布整個迷宮——有人躺在走廊一旁的囚室內，有人身處教堂中，而更多的人，則分散在迷宮游廊的各處。

“啪！”鬼火抬手，重重扇了自己的臉一巴掌。

它終于認清了一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