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園外面有一道近兩米高的圍墻,大門緊閉著。
6號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不屑地嗤笑一聲:“你和10號是綁定進副本的隊友吧,我們早就看出來了。”每個玩家的起點都是相同的,也不存在僅針對個人的故事線。凌娜自從劉思思死后就一直很沉默,鮮少開口說話,這次卻一反常態地表露出了與大部分人相反的態度。
在這份令人窒息的寂靜中,秦非第一個站起身來。真糟糕。秦非沒空回答,連片刻的停頓都沒有,像是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若是村祭無法正常開展,一切可就都不一樣了。徐陽舒站在祭臺上,嚇得差點尿了褲子,蕭霄搖動鈴鐺向祭臺邊緣跳去,一把抓住黑布將徐陽舒蓋在了棺材里:“別添亂。”“8號,不是蘭姆的囚室嗎?”
可他好像也沒什么辦法。那手急切地不斷抓握空氣。他不知道這種舉措會不會被系統判定為游戲異常。
女鬼離他越來越近了。
在副本里,時間就是生命。
蕭霄:“……”……除了“大巴”這個導游自己留下的線索,村中肯定還有其他地方是可以找到導游的。
總而言之,鬼女絕對不是一個容易討好的角色。
雙馬尾站在會議室里,透過會議室的玻璃門將這一幕完整收入眼中,不屑地“嗤”了一聲。畢竟,新人主播所踏足的每一寸土地,在過去都已經被人踩爛了。
秦非并沒有這樣想。
秦非思忖片刻,沒有繼續走向祠堂外,反而轉身,朝村長辦公室的方向行了過去。伴隨著一聲輕響,門把輕輕向下壓了壓。
大大的落地窗前綴著兩幕米白色的窗簾,墻面潔凈得幾乎能反光,木質地板也纖塵不染。
“主”能看到、能聽到,他無所不知。那糟糕的手感,倒是讓秦非想起以前在菜市場摸到過的生豬肉。
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非的傷口處不僅沒有流出一滴血,反而肉眼可見的愈合了起來。屋內,正對著房門的位置,一個黑發如瀑的少女正坐在那里。
談永站在原地,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側身,為孫守義讓出一條通往義莊外的路來。
秦非緩步走向門邊,伸手嘗試著推了推。相比于暴躁之氣溢于言表的普通觀眾,那幾名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高階靈體看上去反而平靜不少。“雖然我從進入副本后一直沒有見過醫生本尊,但,根據我的推測,今天中午12點左右時,醫生應該出現在教堂中過。”
地面很快淌滿四溢的血漿。
直播大廳,體驗區一角,秦非所在的湘西副本已然成為了附近最熱鬧的區域。“對不起,爸爸媽媽。”秦非向前輕輕邁動了一小步。他有著一張灰白的臉和死人般青黑色的眼圈,藍黑色的清制官服袖口下,一雙皮膚干縮的、如同利爪般的手臂緩緩向上抬升。
莫名其妙被選中的蕭霄:“?”背后,突然襲來的破風之聲與眼前驟然消失的彈幕互相應和。
到了這樣一個和鬼屋差不多的地方,幾名玩家心中多少都有些不太自在。
有人用鐵鏈將他的手腳、腰、胸、腹、頭全部固定在了床板上,如今他整個人就像是和床合二為一了一樣,絲毫無法動彈。
面前的空氣中,彈幕在不足一秒之內急劇減少,空白的空氣小幅度地抽動著,像是正在承載什么巨大的壓力一般。這桌宴席也是村中祭祀活動的一環,既然是祭祀,自然有相應的步驟與流程,滿桌村民沒有一個動筷子的,玩家又怎么能提前開動?房間一角, 尖銳的長指甲僵在半空,五根手指奮力扭動著,就像是在和難以違背的命運做最后的抗爭似的。
蕭霄存了點私心,不太愿意管自己叫“白癡”,于是特意替換了一個聽起來好聽一點的詞。這便是副本內精神污染的強大之處,它能修改玩家的思緒、控制玩家的精神。
秦非臉上的肌肉僵了一下,以極快的速度恢復正常。
就連秦非本人,同樣對此充滿了興趣。再仔細想,卻又怎么都想不起來了。那個叫小秦的D級玩家很顯然已經跑了。蝴蝶扭頭對自己的傀儡吩咐了幾句,卻并沒有移動身形,依舊雙手抱臂靜靜站在臥室門口。
“主播……沒事?”10號還不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
他怎么這么不信呢!他指了指床對面。“就是這樣。”徐陽舒說完,又打了個哆嗦,“然后我就、我就逃出來了。”
一切都發生得毫無預兆,凌娜驚恐交加,完全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刀疤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們也是。”這真的不是系統出故障了嗎?
還是非常低級、一點都不好笑的那種。
作者感言
喜怒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