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對餐桌主位那面墻上掛著一張巨幅彩色掛畫,畫面上是一個身著長衣的男人。他伸手,將床上那具尸體的臉從血中翻了過來,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脖頸和手腕處的脈搏。
E級游戲大廳徹底炸開了鍋。
只有秦非,神色未變,在女人看向他時,她甚至回視過去,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秦非擠過人群蹲在紙條旁邊,瞇起眼睛觀察半晌,勉強認出那個“圣”字后面輪廓模糊的應該是“嬰”字。在上一場直播中關注秦非的,大多數都是長期混跡F級直播大廳的靈體。
告解廳。以此類推,1號那個偷窺狂會變成如今這副鬼模樣,也是合情合理。
鬼女并沒有隱瞞,實話實說道,“你身上有我的味道,至于這味道是怎么來的——”
“我以我身為神父的職業道德給你們一句勸告,快點離開這里吧。”玩家不能輕易指認鬼,因為一旦成功就會立馬進入到“殺死鬼”的第二環節。
秦非環視一圈,見空地上只有他們三人,便詢問道:“其他人呢?”重重砸在墻面上,發出令人后槽牙發酸的彈響。符咒在秦非和林業手中難以發揮出完全的效用,本就不怎么達標的封印效果被減弱了大半,右側僵尸依舊張狂,抬手對準秦非的脖頸就是一記!
迎著微弱的燭光,木板床的兩側忽然間燃起了藍綠色的靈火,隨即,那兩具僵尸就那樣緩緩直起了身子,以一種僵直到近乎扭曲的方式立了起來!
話題跳躍度太大,蕭霄一下子有些回不過神來。“行行行。”鬼女已經發展到看到秦非的臉都有點頭痛的程度,“你說什么都好,反正,事情就這么定了,你快走吧!”
每個人都坐在了標著自己標號的專屬座椅上,修女走進餐廳時,看見的正是眼前這樣整齊又規矩的一幕。緊接著,他看見了紙條上的字。
2號自從身上沾了血后就有點失控,如今受刺激之下更是大聲喊叫起來:“憑什么抓我?你們憑什么抓我?快把我放開!”他清潤的眸子閃爍著無辜的水光,抬頭,似漫不經心地與npc對視,不著痕跡地轉移著話題:“老爺子,外頭風好大,你要不要關個窗戶?”
宋天遇到的這個任務,難度可以說是非常低,絕大多數玩家都能夠順利完成。秦非挑揀著向三途和鬼火敘述完了自己的需求。很可惜沒有如愿。
秦非剛才說的那些無疑將修女徹底激怒,黛拉修女的面目肉眼可見地扭曲起來。
真的笑不出來。
意思是,我們過會兒再說。系統沒有辦法越過黑暗空間將鬼嬰直接遣送回守陰村中,于是這個小鬼也就自然而然的跟著秦非一起,來到了外面的世界。那人剛剛說的應該不是瞎話。
那就換一種方法。這么精準的人數,副本真的不是在針對他們嗎!
“那、那。”林業的臉色一白,“我們要進去嗎?”在規則世界中,“好人”向來十分罕見,更何況還是一個看起來實力不錯的好人。三途說的是“鎖著”。
自從早上在回廊迷宮中,他被秦非戲耍一通、又被設計成了做掉2號的刀以后,0號囚徒在面對秦非時,就總有一種微妙的縱容。因此秦非只是咳了幾聲,原以為肺部會傳來的那種火燒火燎的灼痛感卻一直沒有出現。他竟然還帶了個尾巴!
所以他的死不是因為插隊。說話間,他已拉著蕭霄鉆進了門里。他坐起身,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話音落,不少人都下意識地點起了頭。鎮壓。
靠近祠堂大門的村民們也開始慘叫起來。
他沒有忘記,圣嬰院,是一間教堂。秦非提出了一種新的看法。突然之間,蕭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匆忙將手中的圣經翻開,食指在紙面上滑動,最后停在了一行字上。
和貓眼中那只眼睛對視的一剎那,秦非握緊手中的鋼管。
五分鐘。三途冷冷地揚了揚下巴:“說吧,你想做什么?”
“扯吧??我看了這么多年直播,還是第一次見到信號不良的!”
秦非抬起腿晃了晃,幾乎感覺不到什么重量。
說著蕭霄壓低了聲線:“報名對抗本的玩家每次都很多,參與對抗本可以抵消一次原本應該進行的直播。而且在這類副本中,即使是輸掉的那方陣營,也一樣能安全地離開。”徐陽舒哂笑了一下:“其實……也還有點別的。”
外圍的人并不知道里頭說話那人已經死了,還在氣憤地作著回應:
從天亮后就一直沒看見它了。
它在暴怒之下口不擇言。少年的音色中透露著明顯的不安:“可是我們已經打開了……”老爺子瞥了程松一眼,沒理他。
作者感言
秦非抬眸望向眼前的玩家們,面上掛著似是而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