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抬起手,右邊僵尸接收到信號。甲板上,六名NPC壓著一個身形清瘦的背影,正向甲板下方的船艙走去。
可盤上的格子劃分,卻與楚河漢界分明的象棋盤迥然不同。狂風呼嘯席卷,清晨的陽光逐漸被陰云所取代,光線黯淡下來,最后天色幾乎與太陽落山時的黃昏所差無幾,只勉強能夠看見一點路面。
聞人看向帳篷中的玩家。
……
“這個房間好狠,要從房間這頭一路走到那頭,怕不是直接要成人彘了吧。”但彌羊嘛。
秦非一行人已然來到了社區中心廣場的某一處。在秦非話音落下的瞬間,房間墻壁上的相框忽然輕輕震動起來,發出輕微的、咯噔咯噔的響聲。秦非一言難盡地看著對面的男人,心里涌現出微妙的危機感。
系統播報聲十分突兀地響起。而其他的玩家們,此刻則正在游戲區里忙碌。“那什么——”彌羊虛虛握拳抵在唇邊,正想說點什么緩和一下氣氛,就聽秦非忽然道:“我們得去找安全通道門。”
正如彌羊所預料的那樣,這個夜晚,注定不會是一個平安夜。
……
這個方向正對著他和秦非不久前走過的那條路。例如:爸爸媽媽到底為什么殺人、這兩個人是怎么會變成如今這副古怪的樣子。
可以想見,今夜,玩家絕對難以維系昨日的和諧。
秦非思忖片刻,道:“你們先按原計劃,去保安亭報道,我回一趟活動中心。”纖細的藤蔓纏繞著手腕,穿過肩胛與脆弱的頸項,仿佛想要在這里結成一張網,將秦非困在原地,包裹成繭。
水波拍擊船身的聲音,以及機械制動聲越來越輕。他可是有家的人。
秦非的心情好,笑得格外真誠。
下一秒,就像是特意為了回應秦非的話似的,木屋底部忽然傳來一陣震動。每一個副本都能被他玩成跑酷,這也就算了。
秦非眨了眨眼:“我明白了。”“這隊人還挺厚道。”彌羊壓低聲音評價,很難說是在夸贊還是在嘲諷。
隱藏任務?“這家伙這次可算栽了。”他壓低聲音在秦非耳畔說。
迷迷糊糊的,他也記不得什么規不規則了,直接喊出了秦非的名字。要么送死,要么添亂。報警回執上只寫了“鬼年鬼月鬼日”。
但,從結果倒推,有時也不失為一項有效手段。“你知道的,我失去了很多記憶。”污染源道,“我只能夠感覺到你的特別。”
“那對情侶中的女孩臨時身體不適,于是被留下看守營地,剩下的隊員則全都上了山。”崔冉點頭:“我剛才有點不舒服,在樓下休息了一會兒。”
鬼火重重嘆了口氣:“唉!活著可真難啊。”看樣子,玩家們基本的體力維持,都需要在這個休閑區中解決了。穿著連衣裙的小女孩穩穩當當站在射擊臺前的板凳上,她的同伴在她身后。黎明小隊的三人則站在距離更遠些的地方,正緊張地朝這邊望過來。
他的一只手禁錮住秦非的脖頸,另一只手則握住了秦非的腰,少年的掌心實在很有力量,手指按壓在腰間,傳來痛楚,以及細微難以覺察的癢。這句話就像一道引線,一下將活動中心內原本便低沉的氣氛點燃。
彌羊整個人身上的氣場都萎靡下來了,拖著腳步跟在秦非一行人后頭,垂頭喪氣的模樣像極了喪家之犬。玩家們毫不懷疑,只要他們一步行差踏錯,眼前的NPC必定不會給他們好果子吃。又或許實力越低的人狀況越明顯。
但他們這邊卻是有收獲的。只能一個個頹然又迷惘地垂手站在一邊。
秦非面色沉靜,點了點頭。就好像……有什么東西,被埋在了雪里。
污染源碎片,會藏在這座神廟里嗎?
烏蒙興奮地一巴掌拍到秦非肩上:“牛啊你!哥們兒!”
眼前的世界一陣黑一陣紅,彌羊一口氣又灌了兩瓶高級補血劑,這才勉強可以看清秦非的臉。但實際上,這種限制真的存在嗎?每當他沖出一扇安全通道,門下一層樓就會和之前的樓層合并在一起。
幾秒過后,秦非認命般嘆了口氣。戒指就像牢牢焊死在他的手指上了一樣。
“隊長。”
作者感言
他仰起頭,目光熱烈的望向虛空中的熒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