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枚吊墜的珠子里盛滿了鮮紅的液體，就像一顆正在蓬勃跳動著的、飽含著生命力的心臟。

他用一種冷漠而充滿欣賞的、像是在評估一塊菜板上的生豬肉一般的語氣這樣說道。

他們被那些盡在眼前的積分攪亂心神，而忽略了副本的本質。

那要不就四角游戲吧？孫守義用眼神向秦非示意。說著秦非已經將小刀嵌到了壁燈后面，正在用力往下壓。1號：受病患童年時期禮拜學校的老師影響所誕生，有偷窺的癖好，時常在深夜時出現。

他的雙手被木質枷鎖拷住，就連脖子上都像拴狗一樣拴著尖銳帶刺的繩索，完全限制了他的行動能力。但細節裝的太不到位了。

林業的腦子在這一瞬間突然清醒了一點。

“那就不跑了吧。”林業非常聽秦非的話，瞬間便打消了念頭。他們為何幾乎從未想起過徐陽舒的名字，就像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說起來也是湊巧，10號和12號，這兩個副本中最特殊的人設，這次竟然湊到一塊兒去了。”

他指了指床對面。三途搖了搖頭：“我只是從他身上感覺到一股很熟悉的氣息，但我也不太確定這是不是那個人。”

和他有著相同困擾的只有蕭霄。

可現在，蕭霄卻分明聽見外面有腳步響起。

也許過了很久很久。

秦非與蕭霄一前一后踏著向下的臺階，穿行在黑暗中。除了蕭霄一直發傻之外，那個在教堂里尖叫著說“好臭”的8號玩家，和僅僅因為他尖叫就把他揍了一頓的6號玩家。林業打開彈幕面板，面前空氣中飄過的彈幕很好地講述出了他的心聲：

但，活著的總比死的要好些。

而此時此刻，在里世界上層游廊的邊緣處，一個和秦非所見的一模一樣的蕭霄正在沒了命一般狂奔。黑而長的走廊中，只有修女和秦非的腳步聲錯落響起。看來離開這個副本以后，他必須要加強鍛煉了。

不然還能怎么辦？靈體沒有猜錯，秦非的確一點也不害怕。但他們不會將注意力過多的放在“12號玩家為什么想去殺死污染源”上。

倒不是他發現自己哪里問錯了。林業見狀有樣學樣，兩人用實際行動宣誓了自己絕不會拋下同伴的決心。但這里不一樣。

那面垂落下來的黑色絨布簾依舊遮擋著鏡面。鬼火知道的還挺多。木門化作一塊塊碎屑，2號與0號相互推搡著沖進了教堂里。

副本里真是無奇不有，怎么還出這種品種的變態？眼冒金星。他果然被抽中投放進了對抗賽。

“這不會對我造成傷害。”秦非淡然地圍觀著這場鬧劇，臉上沒有鄙夷也沒有嘲諷，只是輕輕地“嘖”了一聲。

所以，“隨便指認后，即使認對依舊會死”，這個設計很有可能是為了防止玩家卡bug。自從一聲“砰”的巨響之后，告解廳外便再也沒有其他聲音傳來。依舊是一些天主教相關的圖樣，圣母、十字架、耶穌受難之類的內容。

眾人面面相覷。

于是所有仇恨都找到了出口，他不假思索，沖上去就踹了那條狗一腳！！因為是R級副本，副本中的玩家差異性非常巨大。雖然大家都穿著統一的服裝，但哪怕僅僅從神態上區分，依舊可以輕易辨別出高低階玩家之間的不同。

恰好秦非就有。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充斥身周的黑暗與鮮血已盡數消失不見。

他肯定要死在這了！這他媽也太作弊了。

于是，秦非十分意外地發現，就在他被鬼魂追殺逃命的同時，直播間觀眾人數竟然如同坐了火箭般直線上漲。華奇偉飛速開口：“是一個穿著一身明黃色布袍的中年男人，手里拿著一個很像佛塵的東西。”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說。

片刻后，他終于回過味來。

秦非睡得一臉香甜，翻身的瞬間甚至輕輕地打了聲鼾，像是一只正在打盹的貓。聽鬼火說，那個蝴蝶一向肆意張揚，是個非常任性妄為的人，一旦想要什么就必須要弄到手。但他們對話這音量，門外也不可能聽得到啊。

“他覺得我比他更適合這個職位，就把他的工作暫時讓給我了。”這個問題，同樣也是光幕背后的無數觀眾所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