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說一些秦非聽不懂的話。“徐家有一個后人，告訴了我一件事。”

刀疤和他一樣，是初次直播，對于副本以外的世界沒有絲毫認知。既然決定要去，那自然是越快越好。秦非又重復了一遍：“如果我想遞交副本線索，應該去哪里辦理呢？”

林業一臉擔憂，他將手指豎在嘴邊無聲地“噓”了一下，做賊似的緩緩湊到秦非耳邊，用氣聲道：“秦哥，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先偷溜？”“起初，神創造天地。”

很快，教堂里的修女發現了這個秘密。

“反正，不管怎么說，那個徐陽舒家里是絕對沒有去的必要的。”

她揮舞著手臂高聲咆哮道。起碼能夠讓玩家們知道：他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最終還是程松發了話，他示意刀疤上前：“你去看一眼。”

他雖然才進規則世界沒多久，但好歹也在中心城里混了一個月，彌羊這個名字，高低還是聽過幾耳朵。他剛才在那條路上，就，什么也沒看到啊。秦非一整個難以理解，甚至產生了一種要投訴這個在揣測用戶心智方面一塌糊涂的破爛游戲的沖動。

有了光，能夠看清彼此的位置，眾人總算是冷靜了些許。睜眼說瞎話，大概也不外乎如此了。

有點不信邪，再摸兩下試試。究竟是懂了什么呢？？那三人見秦非突然從告解廳中躥出來，穿著奇裝衣服，背后還跟了條神色慌亂的小尾巴，不由得一愣。

告解廳外, 鬼火期期艾艾地開口：“我、我已經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了，我的積分……”那是坐在秦非對面的14號玩家，她手里的叉子落在了地上，驚愕地看著秦非。玩家們一時間奈何不了僵尸，只能和對方僵持，而蕭霄給出的黃符效力似乎正在隨著時間推移一點點變小。

房間內只有他一人，秦非再度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令人摸不著頭腦了，作為觀眾的靈體們同樣也是一頭霧水。

6號毫不客氣地回望，卻在青年清透的眼底看到了和自己剛才一模一樣的憐憫。

副本中武力值最強的三途不想殺人，而這三個武力值次強的人又結成了小團體，其他玩家估計還是散兵游勇，各自不成氣候。

那截哨子現在就藏在他的口袋里。“大概下午三四點回來的。”蕭霄一愣，撓撓頭，老老實實地回答，“回來以后就沒再出去過了。”怪不得徐陽舒早上回家撞了鬼，不出意外的話，這樓里各色各樣的鬼怕是還有一大堆呢。

而且還是一個頭破血流的蕭霄。右手邊還有一連排書柜, 上面擺滿琳瑯滿目的宗教相關書籍。布告臺后方，一座和里世界中一模一樣的木質告解廳正靜靜佇立在墻邊，紅棕色的木柜前掛著一塊深綠色的絨布，里面漆黑一片。

他直視著蕭霄的眼睛：“既然有了里世界，自然，也就有了里人格。”走廊里黑洞洞的，像是某種通往異度空間的入口。黑色的大門上不知何時被貼上了一圈黃符，上面用黑紅色的墨跡畫著令人讀不懂的圖案。

秦非被蝴蝶公會通緝了。可此時此刻，秦飛的舉動就像是一管502強力膠，將那些僅存于舊日記憶中為數不多的美好碎片重新粘合了起來。在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下，他們似乎將秦非當成了一個NPC。

“是我們剛才的彈幕！”他記得他之前聽蕭霄說起過，從F級升級到E級的通行證，只需要花1000積分就可以換購。道路兩旁，村民們都已從家中出來，垂手低頭，立在各自家門前，像是專程等待著玩家們的到來。

那是蕭霄的聲音。為了這個傻兒子他真的付出了太多！

……實在讓人害怕不起來啊。千鈞一發之際，一道人影閃過，沉穩有力的手臂緊緊扯住凌娜的手腕，將她從尸鬼的嘴邊拽了回來。神情呆滯的npc歪了歪腦袋，似乎是在努力理解秦非話里的意思。

清澈的男音柔和悅耳，帶著濃濃的好奇與疑惑，如同春日的清泉叮咚淌過山溪，帶來沁人心脾的暖意：秦非琥珀色的瞳孔閃過一抹凝重。戶籍管理中心就在F級生活區的入口前，幾人順著過渡空間步行了不久，便來到管理中心大門前。

“是8號強行闖入我的房間率先出手打算傷害我的。”這是哪里？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我操，等一等，你們看主播肩上那個是什么？！”

“嘔……”秦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之間又給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創傷——當然，就算他意識到了，多半也懶得費口舌去解釋。

秦非全程沒在大廳里露過面，那正被十數雙眼睛盯著的大門和柜臺，他也完全沒有靠近。6號的神色越來越興奮。問任平，任平也不說。

安安老師指了指沙堆，道：“選吧。”

那人說過，司機沒有臉。而這恰恰可以說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修女回答了‘是’，這就說明，若是我們將這一場直播中，包括玩家和NPC在內的24名圣嬰看作一個整體，那么這個整體，將至少有一個人必定能夠存活到最后。”

若是要讓秦非將他身旁已經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的24號推出去擋災，秦非還真是有點下不了手。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凌娜便搶先一步回答起秦非的問題來：“我們和你們差不多，昨晚的追逐戰結束以后，我們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口，只好一直在亂葬崗游蕩。”“再說。”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老板娘懶洋洋窩在柜臺后面，半閉著眼打瞌睡。祈禱完畢，她大手一揮：“把他帶去懲戒室！”可能是因為副本的影響。

最角落的地方，還放著一張污漬斑斑的電療床。“那兩個人為什么不去？”

秦非向前走動幾步，徹底走出了鏡片碎裂的范圍。安安老師不能拿他怎么辦。他看見蕭霄來了，咧開嘴，扯起一個怪異的笑容，那泛黃的牙齒和猩紅的牙齦中間，似乎還夾雜著一塊一塊細碎的肉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