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起臉,望向周圍眾人。沉重的木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有人警惕地探出頭來。
秦非用余光看見蕭霄蠕動著嘴唇,無聲地說了一句話,看口型好像是……門外,黛拉修女在和秦非道別后,將隨身攜帶的鑰匙串交給了秦非。他突然很想收回自己剛才的抱怨。
“難道你不想被我的斧頭劃開皮肉和內臟,看看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是什么顏色嗎?”徐陽舒已經一整個激動起來了。他的視角也被剝離了出來。
空氣中醞釀著沉悶的死氣,令人的心跳頻率不由自主的失衡,總覺得要有什么糟糕的事情發生。零零總總的積分疊加在一起,秦非一邊聽,一邊在心中默默做著加法。里面有東西?
那些玩家一個個不知是怎么了,在秦非走后沒多久,忽然就變得十分狂躁。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
蕭霄的聲音從身側傳來,秦非扭頭看過去。他頓了頓:“結合2號之前的表現,我認為,他在殺死14號之后,就在這個餐廳里將她肢解,并且啃食了她尸體的一部分。”說著他掐起手指,口中念念有詞。
道路彼端,一扇緊閉的大門靜靜佇立在黑暗中。眾人開始慶幸。他再一次站在了那條十分熟悉的走廊里,燈光明亮,墻壁雪白,木質地板光潔不染塵埃。
秦非盯著徐陽舒看了幾秒,輕咳一聲,往口袋里一摸,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蘋果來。雖然在前幾天的直播過程中,凌娜因為刀疤的緣故對程松很有意見——事實上,這份意見直到現在也并沒有完全消弭。
雖然秦非說大家都有陰暗面,但蕭霄完全沒看出秦非的陰暗面是什么來。
他當然知道,秦非既然問起了“鏡子”,那肯定就是這面鏡子有什么問題。徐陽舒的嘴唇翕動著,沒有發出丁點聲音。和那桌東西比起來,眼前這顆散發著清淡果香味的蘋果簡直就像是神賜的禮物。
點、豎、點、橫……蕭霄看見村長的瞬間臉就不受控制地皺了一下。
“副本的劇情解析度歷史最高是46%,被他這么一挖起碼得升到90%。”“大家請開動吧。” 修女的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沖眾人抬起手來。秦非一個兩手空空進入副本的新手主播,能有什么特別之處呢?
和秦非剛進入副本時表世界時,白衣修女發給他的那本圣經一模一樣。飄蕩在空氣里,脖子往下的部位完全不存在。有玩家干嘔了一聲。
……艸!!艾拉愣了一下。在小秦真的成為他們的同伴之前,對于他們來說,充其量也不過就是一個流傳在中心城中的八卦而已。
在秦非看來,這個華奇偉無疑是給自己選了一條最爛的路。
但倒也不必說得這么直白。斷斷續續的一句話,卻在直播間觀眾中掀起軒然大波。
這可是強大到連觀眾都被蒙騙過去的污染,身處副本當中的玩家居然能保持清醒。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在訂票的頁面看到了一則廣告。”這個問題,或許只有像金發男這樣的NPC才會不明白。秦非琥珀色的瞳孔閃過一抹凝重。
整個區域混亂一片。直到一切再無轉寰余地,藥效失去作用,真實的副人格展露于人前,玩家也因此被抹去。秦非:“……”
不得不說,秦非為自己捏造的身份在黛拉修女這里實在過于好用,修女如今對秦非完全知無不言,一應要求盡數滿足。“既然這樣的話。”
鬼火欲哭無淚:“行吧,行吧,反正我們也只能加油跑。”大家爭相沖向那扇門。秦非站在圍墻旁的陰涼處,瞇起眼睛望向遠方,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從遠處向這邊走來。
這是一本教堂在職人員的信息登記冊,三位修女、神父、醫生以及一應守衛人員的信息全部記錄在里面。秦非在王明明臥室里翻過日歷,現在是七月盛夏,正是放暑假的時候。那晚他一個人去亂葬崗時,躺在墓碑前,也曾體驗到過這種怪異的瀕死感。
可他并沒有摔倒,每一次都能以驚人的角度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然后繼續搖晃。
雖然是很氣人。又是一聲。
說起來,作為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男生,林業本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秦非在一條條廊道間飛馳,視野兩側的景物飛速變化著,陣陣森冷的風拂過臉側,像是來自厲鬼的愛撫。
這五積分聽起來很少,卻是阿姨一整天的工費。
下一瞬,又是砰的一聲。“玩家秦非沒有疑議,本次核算順利完成,期待下次與您的見面!”
“系統!系統?”
在這扭曲變形的祠堂中跑了這么久,秦非隱約意識到,這里的格局似乎有點不太對。秦非眉心緊鎖。
無論他自己,還是他口中那些同伴們,通通都不見蹤影。
作者感言
谷梁自以為計劃非常周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