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段被掠去的時光里,他腦海中的人格已經由兩個變成了整整十六個。
之后就跟著秦非一路來到了商業街。秦非落座后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影子被燭火放大無數倍,投映在對面灰藍色的墻面上,像是一頭隨時會張嘴吃人的巨獸。頭頂的木質橫梁早已風化斑駁,過道一側的門板都已老舊掉漆,上面遍布著細長的道狀裂口,很像是被什么東西抓撓過的痕跡。
之后那個男玩家就去早餐店門口排隊了。“對對對,來看這個主播……我淦!主播又抽了他一嘴巴子!”
很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得團團轉,可看他如此坦蕩地點頭稱是,三途心中依舊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這個人可以相信”的念頭。無論是老板夫婦還是門口排隊的居民們,神色都輕松自如。時不時交談幾句天氣或孩子的學業。三途皺起眉頭。
他才剛從掉san的無名驚恐中緩過勁來, 可一轉眼, 卻又猛然見識到了如此具象的恐怖。
秦非卻難得地感受到了一絲困窘。徐陽舒自然同意。“跑什么跑?外面也有東西過來了!”
“草!草!草草草!”
他甚至后退了幾步,謹慎地打量著面前的幾人。青年纖長的睫毛抬起,目光柔軟清亮,露出些許恰到好處的疑惑:“有命拿積分,也不一定有命撐到副本結束。”
秦非踮著腳淌過遍地橫流的污水,蟑螂和老鼠你追我趕地從他腳邊跑過。一旁的林業聽得心驚肉跳:“秦哥,你別說那個字了……”烏漆抹黑的直播鏡頭吞掉了太多畫面細節。
薛驚奇試圖同秦非搭話:“來幼兒園打掃也是王明明同學暑假的義工活動之一嗎?”秦非頷首,向鬼女道謝。
“你確定你要和我一起進副本?”他問蕭霄。
既然他家沒有,剩下那六戶人家應該也是一樣。不知從何時起,秦非的熒幕前聚集了越來越多與眾不同的靈體,它們周身散發著微紅色的光芒,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不愿錯過屏幕中那人哪怕一絲一毫細微的表情變化。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副本里的人這么變態,出起陰招來一個賽一個的狠。而蕭霄則在一旁使勁點頭。鬼女臉上露出溫柔的神色,將懷中的孩子穩穩當當地摟住。
秦非認為,答案是肯定的。“臥槽!!!”冥冥之中,眾人仿佛能夠覺察到,有什么東西正蟄伏在這扇大門背后,伺機而動。
可,一旦秦非進屋。招待室內的人頓時作鳥獸散, 各自挪回了他們原本的位置。包圍圈正中,渾身浴血的青年趁此機會,又一次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林業見狀忙撐住他的肩膀。
……活的教堂,大概也能算是教堂吧?還是沒人!
“重金求購一雙沒有看過這個畫面的眼睛……”總的來說,玩家死亡,電燈閃爍,里世界即出現。
兩秒。
那么,他們又應該以怎樣的方式去尋找那些外出的其他尸體呢?
面對巨大而空前的危機,秦非渾身的血液都在發燙,指尖卻冰涼得不像話。“太狼狽了,實在太狼狽了!我都有點可憐他們了。”
而它們偏偏又指向著整個迷宮最重要的關鍵,那就是出口所在的位置。秦非對蘭姆已經很熟悉了。
那張折疊床沒有打開,對折放在角落里,旁邊還有個大大的紙箱子,里面是疊好的床單被褥和枕頭。“……我真的不清楚,蘭姆平時由醫生負責照顧。”告解廳。
他大約摸是明白了秦非套近乎的思路。
這可是他和他的小神父早就說好的。他可以確定,他們現在并沒有走錯路,所謂的鬼打墻,只不過是霧中路難行,前進速度過慢而導致的錯覺罷了。直播畫面中, 一身睡衣的青年正站在血肉橫流的客廳邊緣。
那人穿著村民的服飾,一臉驚恐,飛奔而過的同時口中不住地高呼著:“救命!救命!黃袍鬼殺人啦!!”——就像現在。“你知道的,我的公會是暗火。暗火是現在整個中心城中排名第二的公會, 和排名第三的公會星辰一直不太對付。”
秦非輕描淡寫,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說出口的是什么驚人之語:“因為,我已經從里面出來過一次了。”他剛才躺在床上,本來想思考一下秦大佬的作戰計劃究竟可不可行,結果一不小心就睡著了,睡到直打鼾。
昏暗的光線使得這里顯得格外陰森,廊道狹長而幽寂,祠堂的內部結構復雜,分岔路數之不盡,過道與過道錯綜地盤亙在一起,像一張張黏膩的蛛網。棺材里面太黑,秦非什么也看不見,但脖頸后方不斷有涼颼颼的風吹拂而來。右邊僵尸見秦非好像對他的腦袋不太敢興趣,還以為是因為它頭上現在沒有帽子,不好看了。
鬼火撇了撇嘴:“誰能猜出那個奇葩是怎么想的。”青年勉強點了點頭,好奇道:“所有的鬼都會被我身上的味道吸引嗎?假如是……”
灼人的視線幾乎要在秦非身上燙出一個洞來。到現在為止半天過去了,一個得到積分的人都沒有。
罪名那里被污漬遮擋住了,看不清字跡。然后,他就被彈出了副本。
作者感言
這個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天不怕地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