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哦,好。”秦非的視線掃過那剩下的六個空蕩蕩的靈位。
雙馬尾的眼神卻閃了閃。陣陣吱吖聲響迸發,四人的視線齊齊被吸引過來。他似乎十分害羞,剛說了一個字。蒼白的臉就變得通紅,緊抿著唇不敢再說話。
觀眾們一直以為,鬼嬰能被秦非帶出守陰村,是因為和秦非簽訂了主從契約的緣故。
還有人一臉迷茫地瞪著光幕。
屋內,低低的童謠聲仍在繼續。唯一的光源是兩側懸掛的壁燈,每隔幾米便出現一盞, 暗沉的橘色光線將一張張面孔映照得狀如鬼魅。
他們來到死尸客店。他掃了一眼其他玩家:“他們都不愿意理我們這些新人。”加上又拿到了這么特別的身份卡,認定他一定可以堅持到直播結束。
秦非齒關緊咬,努力維系著呼吸的頻率。“嘻嘻——哈哈啊哈……”
修女揮動手臂,指示兩個看守上前,駕著6號的胳肢窩將他往自己的牢房內驅趕。“我來就行。”
彈幕中頓時飄起一片“???”。直播鏡頭中,那張被放大的漂亮臉蛋直接引得整個F級大廳沸騰起來。
他的右手不著痕跡地背在身后,掌心中藏著一截薄而堅固的木片。眾人這才發現,秦非不知何時已經去了義莊另一側,正半蹲在那口角落的棺材邊,神色專注地同棺中那人說著什么。
“這下好了,我們只差鈴鐺了。”林業在那堆衣服上扒拉了一下。玩家輕聲將這一切告訴給其他人,眾人的神情迅速嚴肅起來。
因此宋天現在其實還是懵的。好端端的規則卻全是口口,這是什么意思?面前的青年云淡風輕地擺擺手:“可以,沒問題。”
也有高階主播鎮定自若臨危不亂。雖然不好看,但依舊令秦非受寵若驚。
這是那個一開始和司機打過照面的壯漢,從駕駛座旁離開后,他就一直是現在這個狀態,渾身顫抖,額頭冷汗直冒,一副嚇破膽了的模樣。他的肌肉力量向來算不上太強,為了防止任何不太美妙的意外出現,秦非不得不下了死手。
秦非垂眸不語。三途沉默著。
有個玩家小心翼翼地舉起手道:“就算大家一起團餐,錢還是不太夠用,我們是不是應該在社區里找點來錢的方法?”所有村民都已經完成了挖眼的儀式,他們將頭緩慢地轉過來,百余只黑洞洞的眼眶凝視著禮堂中心的一小撮玩家。
拉住他的手!“守陰村地處湘西,偏僻的地勢形態使他仍舊保留有最原始的當地風貌,現在,村里正在進行一年一度的村祭活動,接下來的七天中,大家將全程參與村祭,體驗原汁原味的湘西民俗。”
……事實上, 他甚至覺得有點舒服。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在蕭霄看來,其實都像是在做夢一樣。這一點秦非一直很擅長。
隨著人群越來越近,秦非也終于看清了正在追逐著他們的究竟是什么。
“好了好了,我就開個玩笑,你不至于這樣吧。”見撒旦真的生氣了,秦非像是哄小孩一樣摸了摸鏡子的邊緣,“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是傻蛋了。”不知從何時起,秦非的熒幕前聚集了越來越多與眾不同的靈體,它們周身散發著微紅色的光芒,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不愿錯過屏幕中那人哪怕一絲一毫細微的表情變化。“啊!!啊——”
秦非伸手,捻起胸前那枚十字架,裝模作樣地比劃出禱告的姿勢。例如守陰村副本中,不能進入紅色的門、白不走雙夜不走單等。
全部說完后,教堂內陷入寂靜。棺材里面太黑,秦非什么也看不見,但脖頸后方不斷有涼颼颼的風吹拂而來。
秦非覺得自己的肺已經不是肺了,而是變成了一個破爛的氣球、塑料袋,或是別的什么東西,反正隨時都有灰飛煙滅的風險。
那些火光由點連結成線,再由線連結成片,將整個村子的道路映照得亮如白晝。前方擋路的石碑忽然變得格外刺眼,談永雙目赤紅,抬手想要將它推開。
這也是羅盤推薦祠堂的原因。秦非語氣淡淡地寬慰道:“不會的,我自有辦法。”
一巴掌。眼冒金星。
秦非對蘭姆已經很熟悉了。不知來處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4下,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14號女人的天靈蓋上。但外面那男孩的說話聲又實在好聽,神父歪了歪頭。讓那黃鸝般清亮的嗓音在自己的腦海中回轉。
“老婆!!!”
那具尸體的后腦還在汩汩的流著血,將秦非干凈清爽的床單被罩污染的一塌糊涂。如此戲劇化的一幕,就算這群主播最后都全軍覆沒了,這場直播的熱鬧也沒白看啊!
作者感言
秦非的腳步停頓了一瞬,彌羊朝他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