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清楚,此時此刻什么也不做才是正確的。所有瓶子按照顏色大小一一區分開,由低到高擺放得十分整齊。這蠟燭秦非在這場直播中用過好幾次,但不知為何,從他進了心之迷宮的門以后,蠟燭就再也點不燃了。
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前行。他早就已經發現,副本中這些足以令其他玩家人人自危的污染,在他面前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樣。
他們是次一級的。他在腦內一遍又一遍預演著自己的計謀:
“再堅持一下!”
剛才尚算明亮的月光早已消失得分毫不見,天空像是一張漆黑幽深的巨網,將地面上的一切攏入其中,難以逃脫。
人心與人心之間的距離從來都是難以揣度的。還好僵尸的掉血速度比起他們還是正常人時慢了不少,否則,就他們如今這戰斗力,早就死了一千八百回了。秦非還是頭一回見到有NPC和他一句話都沒說過,基礎好感度就有5%的。
片刻過后,他看了一眼義莊大門,眼神閃爍著低聲道:“剛才來的時候,我聽到外面的村民說話,村東的山坡……”右邊僵尸呆呆地點了點頭,點完想起自己的頭并不在脖子上,又雙手抱著頭上瞎晃了晃。安安老師:“……”
倒霉蛋加蠢蛋,這不純純擱著兒疊buff嗎!
他說什么,你就偏不說這個。“臥槽???主播D級了?真尼瑪播一次升一級啊!??”“該死的尸鬼,再走得快一點呀!”
為什么要向他解釋?這掛墜的工藝做得十分精致,摸起來像是金子的,圣母抱嬰的最中間還鑲嵌著一顆透明的、像是琉璃珠般的小東西。她甚至開始在腦海中給自己安排任務:
主人格蘭姆懦弱、羞怯,是個柔軟不堪一擊的孩子,因此它分裂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卻又迥然相反的24號。走廊里黑洞洞的,像是某種通往異度空間的入口。靈體沒有猜錯,秦非的確一點也不害怕。
“我還想著,你是和‘祂’有關聯的人,處好了關系,或許以后能夠抱大腿呢。”鬼女不無遺憾,“但是很可惜,沒機會了。”聽起來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若不是蕭霄清楚事情的原委,怕是都要以為秦非變成了整個中心城內的頭號通緝犯。
在6號看來,3號是最容易解決的,也是解決起來最沒有后顧之憂的。鬼女漫不經心的抬手,挑起鬢邊碎發:“是我刻意屏蔽了他的聽覺。”果然。
他遠遠地打量著早餐鋪子,又低頭思索了片刻,從身后跟著的三個玩家里招來一個,同他低聲耳語了幾句。
“先試著往外走走看吧。”三途嘆息道。孫守義應該不會胡亂說話,所以在這些直播世界中,還會有假規則的存在?他們還能說話,還有思想,還知道自己是誰。
他完全將這副本的特性拋開,將它當做了任何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副本一樣,一門心思去探索“劇情”。
可,那也不對啊。黛拉修女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傳教士先生!”什么東西?
?????“對!我們都是鬼!!”秦非振振有詞地答道。
那件事比“D級新星橫空出世”或是“A級公會會長震怒”都要吸引人得多,一出現便轉移了全部人的注意力。他伸手抓住欄桿,在上面留下了一個清晰可見的血掌印。
秦非留意到,那幾個面露思索的全都是剛才和他一樣去了寢室區、走進過房間里的人。遠處神父站在高位,將這一切收入眼底。
魔鬼。秦非點了點頭。他可不是什么真正心思單純的7歲小孩。不會被神父用幾顆快要融化的糖果和夾子音就給騙到。
祂并沒有將話題止歇于此,而是接著繼續講了下去:
今天已經是玩家們進入副本后的第三個晚上,直播整體進程過半,留給大家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們耽誤不起。
在里世界時秦非曾經告訴過他,這個副本中,每個人都有著一個陰暗面。
“腦子轉的好快!他怎么想到的!”他現在玩的不是陣營對抗賽嗎?
從玩家視角來看,目前最合理的選擇,的確就是去徐家祖宅。這個0號囚徒“秦大佬,秦哥。”
徐陽舒哪里還頂得住啊!
雖然觀眾可以觀看的直播視角眾多,但絕大多數流量還是匯聚到了頭部的幾個直播間中。身后,0號果然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有,他不假思索地向秦非奔來,那粗啞又怪異的嗓音穿透空氣與墻面,傳到秦非耳邊:紅色,究竟代表了什么?
只是空氣中依舊繚繞著揮散不去的濃重氣味,每次呼吸間都帶給人一種沉悶的不安。秦非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不用。”上個副本中的徐陽舒一開始也是這樣,卻并不妨礙他就是一個如假包換的NPC。
像是在質疑這條新電話線是不是秦非自己變出來,用來糊弄大家的。青年的目光溫醇和善,語調卻漫不經心。這個狗副本,真TM一次又一次刷新人的認知。
作者感言
秦非聽了也不生氣,笑瞇瞇的,十分好脾氣地回答道:“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