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松動了些許,點點頭:“沒別的事的話,就先回去吧。”空氣震顫起來,墻壁和地板開始蔓延出灼燒一般的焦痕,血跡和霉斑出現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他身下那張柔軟的大床變成了一張光禿禿的鐵質刑床。
有其他靈體投給它一個怪異眼神,似乎是在嫌棄他的癖好太變態。或許,是徐舒陽的特殊能力?現在這么多玩家組著隊跑來幼兒園,想必是里面有什么足夠吸引到他們的東西。
但,就憑對面那刻意偽裝自己的行事風格來看,即使他看穿了一切,也極大概率不會將這信息公諸于眾。
昨晚事發時休息區的光線太暗,看不清楚,但現在看來,可疑之處有很多。只有像秦非這樣,有了與規則平等的思維,才算是真正在規則世界中立穩了腳跟,有了與規則一戰的能力。
他純粹就是現在腦子轉不過彎來,總覺得自己做什么事都該叫上秦非一起。安安老師死死盯著他的臉。
“我都要懷疑鬼生了!”今夜注定是一個充斥著不祥的夜晚。
他垂落在身側的、還打著繃帶的右手顫抖了一下。
但……車內廣播停止的瞬間,大巴車也隨之戛然停止。
“腦子轉的好快!他怎么想到的!”不知道程松和刀疤還在不在外面的院子里,為了保險起見,幾人沒有離開廂房。
他十分確定, 自己在房間里隱藏的很好,與空氣融為一體, 絕對沒有露出任何破綻。現在,這雙手即將揭開圣嬰院副本中最大的秘密。
或許是因為這粗細的確與人的手腕十分相近。系統并沒有特意給墻上的規則鏡頭,因此觀眾們也都沒看清那些字樣。秦非身上蓋著一床淺藍色的純棉被褥,距離床不遠處有一張書桌,上面堆滿各種五花八門的冊子,高低錯落,排列得像一座座小山。
不知是出于怎樣的一種心理,雙方人馬在交流的時候不約而同地將刀疤忽略了。
他原本清雋的面龐早已看不清五官,鮮血順著肩頸劃過手臂,在指尖匯聚成一點,又緩緩滴落在地。不足二十平方的小房間一眼就能看盡,除了背后那扇門,再沒有別的出路。
“去啊。”巨大的口器變回人類的嘴唇,她咧開嘴,對著秦非微笑,露出兩排整潔漂亮的、人類的牙齒。
從他目前的表現來看,他甚至想要把那隨時可以到手的分數全部轉送給鬼火。咸中帶鮮,口感醇厚。霧氣濕潤溫暖,吸入鼻腔中時仿佛能夠迷惑大腦,令人昏昏欲睡。
“不要和他們說話。”那些新人全都圍攏了來,就連老大爺,同樣也在猶豫過后也站了過來。
有人原本還四肢癱軟地趴在地上,在哨聲作用下也同樣被迫直起身來,掙扎著想要逃離卻無果,整個人扭曲得不成樣子“終于把您等來了, 是村祭要開始了嗎?”
在秦非的視角下, 那懸浮在空氣中的熒光色信息條上赫然顯示著:也難怪鬼嬰從大門外路過都沒忍住,沖進去把哨子挖回來了。“我們當然是跑啊。”
看秦非吃得挺香,玩家們這才陸續上前。
可他們沒有完成任務,卻也沒有死。秦非:“……”
他十分粗魯地朝地板上啐了一口:“你特么算老幾?”不愧是好朋友,待遇就是不一樣。
以前來徐宅的那些主播,基本上都在一樓就被鬼魂勸退了,就算有人裝著膽子來到二樓,也進不了這扇門。“救命哈哈哈哈哈!!要不我們眾籌送主播去看看腦子吧,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嗎??”而就在秦非聽清黃袍鬼名字的那一剎那,它的頭頂也冒出一行描述文字來。
村長:“?”墨綠色的簾布被掀開,穿著神父裝的青年笑意溫潤,柔順的黑發貼著臉側,手中捧著圣經和十字架,無論怎么看都美麗又圣潔。秦非緩步走向門邊,伸手嘗試著推了推。
然而秦非雖然穿著一身充滿希望的神父服,說出口的話卻一句比一句更令人絕望:“估計不行。”
什么餓不餓的,他真害怕這個小孩受到刺激,嗷嗚一口把秦非的腦袋咬下來。“你們懷疑那個大爺就是彌羊??”
蕭霄臉上的迷茫之色更甚。
鬼嬰的理解能力一直都不怎么好,反應慢到令人發指,良久,它似是終于領悟了秦非話中的深意,搖晃著腦袋,腐爛的傷口邊緣一點點蔓延出新的皮膚,石斑也緩緩退去。
守陰村村祭的確需要用到玩家當祭品,但用的并不是在每天的直播當中死去的玩家。
門的背后,出現一張眾人并不陌生的臉。其實他完全沒摸清狀況, 但他全身的肢體動作都在給秦非打配合:眼睛。
如果他們在做任務時耽誤了太多時間,很有可能得不償失,最終依舊只能淪落到成為祭品的境地。“我是鬼?”
作者感言
看樣子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